阳光下的浮尸
有时候,觉得曾经走过的路,记忆里的样子,变得模糊,变得浅,于是很想,很想再去重新走一遍,斑驳的路上,一遍遍的走,一遍遍的寻觅,其实再也难以填补记忆的空白,反而平添了岁月流逝的怀伤。有些东西,太过刻意便是执着,随风散未尝不可。
有时候, 重新按着曾经的不变的规律,想通过外在固定的形式,来寻找一份心情,突然发现,如今徘徊在高三教辅书架前,矮矮的身影,问着阿姨,什么什么参考有没有,什么什么试卷有没有的孩子,如今依然还在,只是当初的自己,如今含笑而径直走过他们的身旁,看着武侠小说前坐在地上,时不时的开心的笑笑的他,小小的身影,黑色的t恤,渗满了一种回忆感,曾经忙碌的教室里,女生言情小说,男生武侠小说,看到潸然泪下,看到义愤填膺,站在中国文学的架子前,是不是回头望望,沉浸在书里的孩子,真好,似水的纯真。看着工具书前面,一位农民工,着着蓝色上衣,裤脚还伴着些许水泥,手中握着书,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在地上的时候,回想起自己当初很累很累的时光里,抽着缝隙儿看一篇两篇的读者文章的时光,看着看着睡着,睡着睡着醒来继续看。没有什么情节,但是在意的是心情,一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舒适。有些东西,在不经意间改了很多,光阴里的他们延续着我们,投射着我们。
有时候,明确了目的,走进书店,询问要买的书,“熊培云啊”刚卖光了,很热门啊。“喔,是么?” 依然流连在书柜前,仿若那空缺的位置,随时会出现想看的书,一种思想的领悟,一种社会的反思,看来,许多人,虽然生活在繁华的世界,还是存有一份对当下的反思和对社会的认知,思想性的书卖得热门,散文小说,倒是好好地依着千年不变的格调,静静地在书架上守望,偶尔翻几页,也因没有兴致好好品味而重新安置好那些原来属于他们位置的书。有时候发现,当下的社会,更加适合快餐式的阅读,静下心,看一本厚厚的长篇故事,似乎多了些乏味和浮躁的味道,半生不熟的咀嚼,非常难受。
有时候,偶尔想起了曾经看过的诗选,简单短小,精炼却不失味道,让人即便很忙,也有空静静地在夜里,看上一两首,或则是几句话的篇幅,便可以带给心灵一种启迪与方向感。从中国文学走到外国文学,搜寻诗集的存在,琳琅满目的书前,好似是一排排人站着,等着人去挑选,似乎有一种对灵魂的不尊重,他们昔日是用怎样的心情,怎样的笔触,勾画下往日的浮华,将故事锁紧书里,将人物送进自我编制的故事里,去演绎,去展现。 我还是忍不住这样的挑选,三四遍的搜寻,仿若没有存在,终还是乏味了挑选,问了身旁理书管理员,“泰戈尔诗选啊” 有啊,于是她很热情的带我到少儿书籍的柜台,确实,什么诗选都在那里,刚刚进来的时候 ,一直朝着文学方向,竟然忽略了,幼儿书籍的柜台上,放着各种诗集,名著。随手拿起一本,包装的精致,内里的插图,封页上的广告与评价,我是应该觉得这是一种学识高的时代,还是应该感叹功利化的社会,连孩子都明白了从小要努力。包装的精美,每一本书都像是在为自己极力推销,比起从前看到的古质的封面简单的作者签名来说,华丽毕竟是好事,孩子的世界里,五彩斑斓才是吸引力。看着手中的书,还是笑笑,买下,就让我以孩子的身份,重新感知一下泰戈尔先生以一只飞鸟牵起的诗意也无妨。有时候,一个时代在静静地改变。
有时候,想去久违的图书馆,来温热午后的时光,一排排成列的书架前,不知何时多了许多青春读物,不再是僵化的名著或者是各类文学大家,一步步带着代书板走过,最后还是抽取了一本曾经一度舍不得放下的《史铁生——我与地坛》。当曾经的毛屋,如今高楼覆立,曾经的罕有的小人物,到如今一排排整齐成列的书,不可否认,这个时代是当时吃大锅饭时期,人们最希望看到的锦图,人们需要图书馆,于是众人忙着建,当建成了,却发现,又缺了高楼大厦,于是原本享受安逸的人们,又开始日复一日的劳作,一生从未享受过的人很多,有时候,停下来,享受一下,昔日自己劳作的成品,这才是最初建的目的,否则,有什么存在的价值。捧着书,坐了半天,偶尔抬头望望,周围的不是白领一族捧着一些类似字典的工具书,就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举着老花眼镜,看着报纸,看着中国历史,这些古老的传奇,似乎很少有年轻一代,捧着书,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有时候,喜欢的是感觉,无所谓真的学到看到什么,学习时代,是想看但是没有时间,总想抄点什么有用的,来应付作文上的数字,暑假时期,是有时间却再也不想静心看,因为没有了目标,不知道自己喜欢怎么样的,总觉得自己时间还有很长,可以慢慢看,看不完,可以明天,可以后天,再也没有补课考试这些外在的东西来妨碍自己。有时候,一些执着的东西,也在悄悄的改变,我们在渐渐地走回最初的自己。
时间限制了我们,习惯限制了我们,谣言般的舆论让我们陷于实际,让我们在白昼的魔法中闭目塞听不敢妄为。白昼是一种魔法,一种符咒,让僵死的规则畅行无阻,让实际消磨掉神奇。所有的人都在白昼的魔法之下扮演着紧张,呆板的角色,一切言谈举止,一切思绪与梦想,都仿佛被预设的程序所固定。
盼望着寂静中自由的到来,甚至盼望站到死中,去看生。我的心魂常在黑夜出行,脱离开躯壳,脱离白昼的魔法,脱离实际,在尘嚣稍息的夜的世界里游逛,听所哟梦者的诉说,看所有放弃了尘世角色的游魂在夜的天空和旷野中揭开另一种戏剧。风,四处游走,串联起夜的消息,从沉睡的窗口到沉睡的窗口,去探望被白昼忽略了的心情。我一心向往的只是这自由的夜行,去到一切心魂的由衷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