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历史我睡着了

生日那天，小波赠我一套斯塔夫里阿诺斯的《全球通史》。之前写信问我想要什么样的礼物，我想，就它吧。算是刚刚邂逅斯老，即便已无生者，清明之际，读着他的书，也算在惦念着这位一生帮人类挽留回忆的智者先生。

中午吃过饭，紧接着就是一节篮球课，吃得半饱，也不敢放手让自己大汗淋漓。倦意裹挟着困意，再加上一身黏黏糊糊的咸味。体育馆外黯淡的天，空气十足密了许多，甚是难受。想起之前古希腊德谟克利特的积木理论，足足熬了几个礼拜也没有吃透，想来陌生的也不只有隔着几个世纪的岁月。读着他的书，体味着天灵之上的这股不透，顿时觉得柏拉图说的在理，也许像他所说，物质世界之外还真的存在那个理性世界。

这几天，我是真真切切地把自己埋在了书堆里。专业欲确认哲学，那本乔斯坦贾德的《苏菲的世界》便不再离身了。晓兄荐我董桥，也便手捧字典，莫敢懈怠。读过《旧日红》里的一篇文章，笔者怀念自己那些年苦苦翻译的年头里咀嚼过的洋文，别有一番风韵。也不知是文字吸引了我，还是那丝浆穿喉的美感，我果断讨来《伟大的盖茨比》，配上英汉词典，独守暗房。

往往是读着这本让我想起了下一本。晓兄力推的木心只在屏幕上看过他的童年旧事，随从家族登山拜佛，小小年纪竟能将庙、寺、庵、殿、宫、阙、阁、楼、台分的清清楚楚，临走前，眷顾的不是小和尚们的逗玩，而是那遗落在枕边的青瓷小碗。的确让我疑惑，这过得到底还是不是童年。无奈，登船扬帆之际忽然记起，众人也就败在了先生的哭闹之下，派着仆人硬是登上高山，给先生取来他的心肝。不料，最后还是掉落。先生一生记着那托青瓷小碗，记着那浮在海边的船，还记着那位送他小碗的老和尚。

前几天，隔壁陈明背起背包，非要拉我去拜访郭老师，郭老师是我们的历史老师。他曾在那节开门课上十足地让他的学生们蒙羞，每每提到的相关论点，事件，都或多或少的牵扯到一定的书目，作家，历史学家，哲学家，而每每至此，学生们便目瞪口呆。他让我们没看过他所提及书目的统统站起来忏悔。当时我还真在忏悔，郭老师讲得的确在由在理，特别是章节中的某段某句经他一讲，如果不去亲自读读，觉得倍感惋惜。郭老师住在玉泉，他说他的卧室也是他的书房，欢迎我们去参观借阅。背起书包，堵车也得走着去。

回到宿舍了，带着倦意拽着那本《全球通史》爬上木床，读起了开篇的序言，老天还是不高兴，室友在拉着窗帘睡觉。我也不便开灯，就在昏昏暗暗中恍恍惚惚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不明不白地看了十几页，便使劲揉了揉眼，接着读。历史，读的时候要趁年轻，趁着还能汲取教训，老了再读，就成痛苦的回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