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开
四月安好,阳光灿烂,微风柔和。我伸出手去迎接那缕和风,柔柔的,软软的。寂静的上午,有暖阳照在身上,还有盛开的花上。那一树树的杨柳千丝万缕,不由得想起了贺知章的“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的诗句,沉静地站在春的一隅中,静静地感受着春天的温暖,细数着花的芬芳,柳的婀娜,草的碧绿。
曲径通幽,独步,沉醉在樱花的芬芳中,那樱花开的张扬,渲染。脚步的足音,飘逸,轻盈。风拂过我的鬓角,呢喃着细语。
从不喜欢张扬的自己,此时却任由自己沉醉在樱花张扬的繁华中不能自拔,一树幽香,一缕春风,一抹淡绿,一朵芬白。沉静,静谧,好喜欢这份宁静和淡泊,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一草一天空,一叶一如来。
好喜欢物外的自己,不思,不想,不怨,不怒,不忧,不喜。素面朝天,真好!忽然间,我停下了脚步,一架紫藤萝呈现在我的眼前。
那紫深深浅浅,一串一串地重叠在架子上,一串挨着一串,一朵挨着一朵,一花挨着一花。那串串的花朵,上面的盛开,下面的蓓蕾。那盛开的花蕊是浅黄色的,花朵是紫色的。那没有盛开的花蕊,像个小帆包,胀鼓鼓的,此时,它们正沉醉在待放的梦里,只等一夜春风来把它唤醒,明早,就会灿烂,就会盛开。
向阳的几串,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辉,有的闪着金光,有的泛着银光。不敢细看,晃着眼,有晕眩的感觉。
伫立在紫藤萝下,久久的,久久的,不想离去。任由阳光透过藤萝撒下斑驳的光,闪闪,碎银一地。我的身上,也斑斑驳驳,稀稀疏疏的;也任由自己被这种紫色笼罩着,被这种淡淡的香气笼罩着。这里是紫空灵的世界,除却耀眼还是耀眼,除去光泽还有芬香,那芬香,仿佛也是淡紫色的,梦幻一般的淡紫色。我被这种紫空灵包围着,我的世界此时就是一片紫空灵的世界。
索性坐在紫藤萝下,不枉费了这好风景。我就想啊,人和人是有缘的,那么人和花呢?或许世间万物皆有缘啊!如果不是,怎么会让我在这小径的尽头,邂逅了这么蓬勃的一架紫藤萝呢?
一直很喜欢紫色,喜欢南国的那个雨巷,那个紫丁香样的女子,打着一把紫丁香的雨伞,走在南国的雨巷中,那个紫色,那个紫丁香的女子,留给了人们多少的想象,多少的遐思啊?
都说女人如花,花似梦。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的笔下,写尽了如花样的女子。曹雪芹就是一个高手,他的笔下,女人具有如花的容貌,如花的气质,如花的脱俗,如花的妩媚。更为奇特的是,金陵十二钗的女子,皆为花仙子也!黛玉的芙蓉花,妙玉的梅花,李纨的兰花,宝钗的牡丹,湘云的芍药……..其实,还有如花的性格,如花的命运。
一阵微风吹来,忽然的一朵,竟被那微风碰落下来,滑过我的面颊,轻轻地坠落在我的膝盖上,我捧在掌心,似开未开,不由得抱怨起那风,虽不感觉到微凉,但是,却无情地碰落了那似开未开的花朵,我暗恨起风的无情来。
这被碰落的花朵,竟让人隐隐地心疼,这就像人这一辈子,要历经多少风,沐浴多少雨呢?落下,已是这朵花不可更改的宿命,它此时已在历经着轮回,零落成尘碾作泥。以灿烂开始,以悲剧结束。我这才明白,花花叶叶也在历经着轮回。正像台湾作家林清玄说的“轮回的不只是人,整个世界都在轮回”,我们的长大,成熟,变老,离去,和这花一样,也在历经着轮回啊!
是啊!人啊,和这花一样,不过是来这世上走一遭,画上一个圆而已。人在原点在终点重合着的时候,人人平等。两手空空,赤手空拳,一丝不挂,什么没有。法国作家巴尔扎克笔下的葛朗台,一生为金子奔忙,到最后离去的时候,也死死的抓住所谓的金子不放,到头来,他又能抓住什么呢?还不是两手空空而去吗?
人花皆相似,世间万物皆相同啊!
在紫色的藤萝花下,我想了这么多,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