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
张二这几年靠贩卖海鲜,发了一笔大财,生意越来越兴隆,南北集市上的小商小贩,都到他家里来批发海鲜,再加上婚娶婚嫁的,送殡烧七的,张二赚的票子,那叫两个字多了;三个字,多了去。
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张二家虽然居住在山村,现如今农村实行了三通,公路修到了家门口,即使再偏僻,只要你有生财之道,生意照常兴隆,财源照样滚滚而来。
不久,随着张二生意的红火,张二挣钱有了新的目标,咸水和淡水结合,以海鲜为主,也增加淡水鱼的批发零售,开发养殖项目,扩大经营的范围。张二在十几里处承包了水库,养殖了淡水鱼:鲤鱼,鲶鱼,草鱼,白鲢,泥鳅。
儿子张聪一天天长大了,已经长成了一米八的帅气小伙子,儿子头脑灵活,在老子张二的熏陶下,已经对生意做得得心应手。张二眼看着儿子长大,就开始给儿子物色儿媳。张二给儿子娶媳妇的条件很苛刻,既要相貌堂堂,又要聪明伶俐,还要家境殷实。因为张家的儿媳,“既要上得了厅堂,又要下得了厨房。”这是张家的门面,要会招待客人,迎进送出,还要张罗生意。
最后在距离家二十几里处,儿子相中了一个女孩,叫宁儿。宁儿大学专科毕业,长得水灵,一头黑发披肩,瓜子脸,柳叶眉,一笑两个深深的酒窝。见儿子相中了儿媳,张二一不做二不休,立马在镇里给儿子买了楼房,年底就给儿子娶了媳妇。不久又在镇里临街处,买了三间门市房,这样,就可以靠着集市,批发海鲜,卖淡水鱼。
不久,儿媳怀孕,张家是自上而下乐开了花,这是张家今年一遇的大喜事。此后,儿媳在家里安心养胎,不让儿媳干一点家务活。
这天儿媳宁儿喊着在家里闷得慌,想去城里走走,散散心,张二立马拿出一叠票子,塞到儿媳手中,“去趟城里不容易,趁着现在身子轻,好好溜溜,该买的买下,该用的备下,单等身子沉了,就不能好好出门了!”接着,给儿媳备好了车子,安排好司机,给儿媳接接送送。
这一次,宁儿拿着大把的钞票花了一个痛快,回到家里,和丈夫张聪闹起了别扭,埋怨张聪不当家,不顾家,不知道疼媳妇赚小钱给媳妇花,也就是中饱私囊。张聪从小乖巧听话,从来不乱花钱,见媳妇提出的要求过分,批评媳妇:“我是家里的独苗,爸妈挣的钱都是我们的,你心急什么?”媳妇宁儿大声说:“我就要趁现在年轻消费,穿名牌衣服,用名牌化妆品,穿金戴银。老了再穿着打扮,那不是枉费了一生?”说完,撅着嘴把身子扭在一边,不搭理张聪。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终于在这一年的秋天,宁儿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一家人大摆筵席三天,庆祝孩子的降生。
在酒桌上,张二在酒精的作用下夸下海口,明儿个就进城给儿子孙子买楼,花上个一百万,二百万的。
回到家里,儿媳宁儿追问道:“爸爸,您今天说的话可算数?”张二立马微笑着说:“算话,算话,宁儿是我们家的功臣,别说花一百万买楼房,就是花五百万也值。”婆婆手指头戳在张二的头上说道:“你吹吧,你能拿出那么多钱来,就知道吹牛!”一句话,激怒了张二,张二从保险柜里立即取来一百万,交到儿媳宁儿的手中:“明天我们就去城里买房子,房产证办在宁儿的名下,将来还不是我孙子的房子吗?”
在城里买了商品房后,宁儿带着孩子住在了城里,因为冬天城里的房子有暖气,孩子娇气,在城里过冬。因为张聪要开车送货,还要照看水库的淡水养殖,许多时候要在水库上看夜,张聪到城里去的机会并不多,倒是张二以想孙子为名,不断地开车往城里去,去的时候,一定带着儿媳孙子的吃喝用,临走还要留下大把的票子,供儿媳孙子享用。
不久的一天半夜,儿子张聪送完货,想念儿子了,半夜赶到了城里,扭开门锁,看到了不堪入目木的一幕,媳妇宁儿正和自己的父亲睡在一起。
尽管宁儿跪在地上向张聪求饶,再也不敢了;尽管父亲张二一遍遍对天起誓,再也不做对不起儿子的事情了,儿子张聪依旧阴沉着脸,话不说一句,转身开车离去。
此后,儿子就吃住留在水库,从来不回家;既不见自己的父母,也不见自己的媳妇和儿子。许多时候,张聪就在夜晚醉酒,一瓶瓶地灌醉自己,然后,倒在哪里,就在那里歇息。
转眼中秋节来到了,因为这一阵子的忙碌,张二挣来了一捆捆的钞票。张二自认为挣来了这么多的钱,会给儿子张聪抹平那颗受伤的心灵。就让老伴打电话给儿子,让儿子中秋节无论如何回来过个团圆节。谁知,儿子电话一直关机,再打,还是关机。一家人正在纳闷,不知道儿子张聪去了哪里?
差人去水库寻找,儿子没在水库房子里。一家人这才着急起来,各处去寻,竟没有人影。直到晚上九点钟,张二的电话响了起来,张二急忙接听,是儿子张聪的,儿子断断续续地说:“你是谁的父亲,你不是我的父亲,你是狗屁,今天我们家这样的局面,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让你幸福一生,一世,再见!”
张二这一惊非同小可,赶紧发动车赶往水库。来到水库边上,看到儿子张聪的身边,十几个空啤酒瓶子,旁边半瓶除草剂瓶子,儿子倒在一边,已经气绝身亡。
顷刻间,张家的日子毁了,批发海鲜的生意,渐渐冷落。儿媳带着孙子,不久改嫁了别人;张二疯疯癫癫地不知了去向;家中就剩下张二的媳妇,整日里哭哭啼啼的,以泪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