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些与电有关的事儿(四)
下面扯的事儿似乎与电无关,但其实还是与电有关。
我二嫂在娘家排行老二,乳名二毛。我二嫂的大姐,她在姐妹兄弟中排行老大,乳名大毛。大毛是文革前毕业的大学生,典型的中国知识分子。大毛智商指数高,但是长相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她是女姐妹四人中长相最差的一个。大毛银盆大脸,大鼻子大眼睛,五短身材,不像知识分子,倒像一个标准的农村大妈。有道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大毛确实是个真正的知识分子。小时候,大毛家中的爷爷对她严格要求,大毛从小勤奋读书,努力学习,书本啃得滚光烂熟,在爷爷的培养与督促下,功夫不负有心人,大毛以出色的成绩考入武汉大学。
因为我二嫂的娘家便在我小时候每年暑假去玩的独家村西隔壁。他们家的房子是后来连在我们老家的独家村上建造起来的,由此他们祖上与我祖父辈是七世冤家。以至于后来他们家的老二与我的二哥谈起了恋爱,遭致祖父与母亲的阻拦,当然这阻拦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在我读小学,每年放暑假时,我与表妹去爸爸的老家浦东玩时,总看到大毛捧着厚厚的大书熟读至太阳落山。听奶奶说大毛看书养成了习惯,很小的时候,她的爷爷手中拿着戒尺,大毛不看书,她爷爷手中的戒尺便会落在她的身上。大毛大学毕业后,感激爷爷对她的教育与培养,工作以后每月汇钱回家赡养爷爷、奶奶,但从来不汇钱给爸爸妈妈。她说是爷爷奶奶帮助她跳出农村这个火坑的。她的学哥比她高一届,在同一个学校就学,而且是同乡,于是他们俩便确定了恋爱关系。俩个人分配在同城,同一个单位——华中电网搞电网技术工作。于是结婚生子,成立家庭。
听我二嫂说,她的大姐与大姐夫在文革运动刚开始时候,便代表中国电力技术的科研人员,出国到坦桑尼亚,帮助那里的民众建设电网。坦桑尼亚是个非洲国家,是个不发达国家,所以需要中国政府无偿援助电网建设技术。然而令人难以理解的是,中国是个发展中的国家,中国的技术人员援建之后,可以在那儿往国内带4大件回国。当时国内还没有4大件的出现。微波炉、洗衣机、电视机、电冰箱这4大件电器当时在国人的心中成为富有的象征。大毛夫妻俩从援建穷国中带回这4大件令我百思不得其解,这个穷国即便属于不发达国家却比我们发展中的国家强上百倍,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在“文革”运动结束后,各地方的人才引进搞得轰轰烈烈,蒸蒸日上之时。大毛夫妻从武汉调回了上海,在华东电网上海电力局上班,华东电网单位并为引进人才分配了住房。大毛在武汉工作时便负责电力技术学科的翻译工作,听说她在大学时代便精通七国语言、文字;大毛丈夫在武汉单位时候,是技术学科的负责人,领军人物。我二嫂的姐夫,他的大学同学在上海华东电网担任第一把手,大毛夫妻的工作调动,人才引进便是那大学同学的帮助。大毛告诉我时说“那时我们夫妻根本是想不到会回到上海的,我们对回上海不抱希望。可是那同学很热心,很热情,为我们包办了一切。”二嫂告诉我说“我大姐到华东电网上班时仍旧负责国际技术书籍的翻译工作;我的姐夫负责全华东电网的技术工作。因为他的技术强于他那坐头把交椅的同学,但是我姐夫是那种走白专道路的人。他不可能会与他的同学竞争头把交椅的,他是甘愿做配角的。那位坐头把交椅的同学没有官位被争夺的风险,所以那同学就把他们这一对技术型人才从武汉挖到了上海。于是我的姐夫全面管理华东电网的技术,担任华东电网上海电力局的副局长,稳坐二把交椅。”这个话是眼睛一眨,时间一晃,已经是三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我在想一个问题,最倒霉的要算我们这一代人,被文革,被上山下乡,被扎根农村。母亲大人是小人,他听党话,跟党走,她引导我这个更是小人的小人,扎根农村。以至于让我的聪明才智双手奉送给黄土地,之后我又被任人唯亲的乡镇企业土政策彻底毁灭。要不是倒霉的扎根农村,我们这一辈人中的优秀人才还不是像大毛夫妻那样的人才。能够充分发动人的主观能动性,启用人的聪明才智为社会做一些微薄的贡献。然而我却不能。我做了一辈子的小人,实在是太令人不可思议的一生。如果不是这一切,我与大毛夫妻是属于同一个类型的人。可是没有如果,这是不可改变的现实,我们这一代人中的聪明人被埋没了,被扼杀了。好了,扯淡扯得离题远了,到此打住。
我在想,电知识高深,电科技深奥,来不得半点虚伪,科学是实事求是的,是必须用聪明脑袋认真对待的。电是国家的垄断企业,这垄断企业的待遇实在是令人羡慕的。然而国人被统治阶级人为分成三六九等等级,在我大半生的人生,眼中看到了太多利益集团的卑劣表现。尽管我小时候听说、看到的是文革前大学生,真才实学得到的高工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