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止如初见
若止知道阿初对于自己来说是不同的,从很小的时候起,那份不同就尾随而至.那年若止2岁,阿初5岁,高了那么长一截的阿初让若止习惯了仰望,这个习惯一直维持到最后,阿初和若止的家离着一个深深的芦苇荡,虽然很深却不足10米,所以若止总能在自己的房间里大叫阿初哥,阿初哥,而阿初也能应声笑嘻嘻的跑过来.
若止的家在芦苇荡的下围,阿初的家在芦苇荡的上侧,每逢雨水季节若止家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芦苇荡的水灌满整个屋子,全家人忙碌的跑来跑去,而这时阿初总是笑咪咪的跑来,拉着若止边跑边吼:乔婶,若止去我家住去,我家可没淹水.换来母亲感激的应承.
若止总是很怕阿初家和自己家那最后的一条坎儿,但后来他知道就是因为有这坎儿阿初家才从来没被水淹过.
“阿初哥,阿初哥”若止站在坎儿下急得边叫边跳,矮小的身体被掩埋在坎儿下,如果不是那童稚的声音没人知道他站在下面,阿初走了一段停下来,回头看着坎下的小人儿眯起眼睛大叫"小日本儿,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快举起手来"若止笑咪咪的举起手,没任何反抗,因为那是阿初,阿初永远是若止的英雄,永远是若止的全部.即使阿初还有那么一群真正要好的玩伴,若止仍然高兴阿初偶尔的眷顾.永远满足阿初只把晚上留给自己.
那年若止的舅舅结婚了,喜事办在隔壁村,舅舅是读过书,看过大世界的人,在村里村外小有名气,因此去的人很多,热闹得象正月大年,可阿初却被禁足了,因为偷烧吴大娘家的玉米,而毁了吴大娘家唯一的牛厩,被他爸打得见不得人。若止想去看阿初却被妈妈匆匆抱去了舅舅家.看着舅舅和舅母牵着手微笑着行礼,若止高兴的扯过妈妈的耳朵大叫“妈妈,妈妈我和阿初哥也拜过,还在芦苇荡拜的呢,阿初哥还给我做了个漂亮的花环.”有人噗嗤一声大笑起来,对着阿初妈叫“你家阿初想媳妇儿了.你得好好说说,怎么想也不能拉着若止啊。”接着是一阵哄堂大笑.若止不高兴的从妈妈怀里溜下来,盯着舅母不停的看,心里想着舅母真漂亮,一定是自己不够漂亮吧,人家才会笑话阿初哥,他暗暗的想以后自己也一定要那么漂亮,也要穿舅母漂亮的红裙子,“若止,怎么那么看着我?”舅母微笑着望向自己,若止不好意思的笑笑,“这孩子长得真好看,明明是男孩儿却比那城里的女孩子都长得娇气,来舅妈给你水果糖.”漂亮的透明纸包着一个圆圆的东西伸到面前,若止笑盈盈的接过去想起了阿初.
村子偏僻而又落后,那么漂亮的糖若止是第一次见到,他紧紧的攥在手中,却象献宝一样的摊在阿初面前,阿初明显淤青的脸望着若止好奇的问“是什么?”
“舅妈给的糖.”若止说完扑扇扑扇着长长的睫毛
“这么漂亮啊?”阿初好奇的拿在手里
“恩,给阿初哥吃.”
“你吃过了吗?”
“我吃过了。”
“骗人,一人一半,你先咬。”阿初眯起双眼看着眼前漂亮的若止,手上的糖递到他面前。
若止笑了,他知道阿初和自己原来是一样的,至于怎么一样若止说不上来,却似乎有什么突然明白了一样,他剥开漂亮的糖纸放进嘴里灵巧的舌头细细的舔了舔那圆圆的东西,然后笑咪咪的拉过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阿初,伸长脖子用舌头把那散发着甜甜橘子味的东西度到阿初的嘴里,阿初笑嘻嘻让那小小的圆圆的东西在自己嘴里呆上一圈儿,又乖乖的度回到若止的嘴里,那甜蜜的泛着微酸的圆东西融化在他俩紧贴的唇瓣里。那年若止5岁,阿初8岁。
时间就这样在那甜甜的却又偶尔泛起微酸的味道里度过了10年,若止越发漂亮,阿初越发英挺,对着别人的称赞若止满意的笑着,就是这样,比舅母美上10倍才好。突然若止收住了笑容,手指碰上脖子上那已经微微突起的物体不发一语,小时候的天真让若止微微红了脸,而此刻却有人在身后大叫“若止,若止”若止并不回头,也不回应,知道有人呆会儿要不高兴的拉着自己责备“怎么又不应我?”可这次阿初没拉若止,也没一下扑上来压着他闹,若止抱着拳准备狠狠的偷袭阿初,却在一会儿功夫里找不到那突然叫自己的人“阿初?”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疑惑的望着空空的四周。
阿初要走了,这个消息原来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若止静静的看着阿初,竟然微笑开来,“阿初,真好,考了那么好的学校,帮我多识点字,以后回来可要当地主了.”若止猛然住了口,却越发笑得更甜“别回来了,听说外面连路都不用走,有吃油的马儿坐呢。”说完转身大叫着“还要割牛草呢,今儿真忙。”阿初呆呆的站在一边,突然跑过去抱住了若止,“回来,念完就回来,你等我。”转过面前僵硬的人儿,细细的用手擦去那美丽脸上滚落的水珠。
第二天出人意料,若止那慈祥的奶奶去世了,爸爸和妈妈偷偷的哭着,怕被一旁呆呆的爷爷看到,若止憋憋嘴巴却没掉出一滴眼泪,芦苇荡上吹着幽幽的风,坐在里边的人儿微笑着轻轻叫着“奶奶,奶奶,天上也有吃油的马儿吗?”。阿初是心疼若止的,即使那人和自己一样是个男人,可那扑闪扑闪的眼睛透明到就让人想去保护他,心疼他。看着芦苇荡边孤落的背影,阿初竟然有点想哭“在想什么?”透明的眼睛转过来看向阿初,干干的笑笑什么也没说,阿初坐下来静静的陪着他,不知过了多久,那漂亮的嘴微微扬起,却突然回过头看着阿初
“阿初,如果我死了,我一定把自己沉到着芦苇荡底。”
“别胡说。”
“真的,今天我看见他们把奶奶装进那黑漆漆的木盒子里,埋在好深的土里,你说多可怕啊,连太阳也看不见了,如果我死了,我就沉到芦苇荡里,可以看见美丽的太阳,小鸟,漂亮的芦苇花,还有你。”若止没看阿初视线散落在天际。
“若止,我绝对不允许你比我先死。”阿初拉过若止那冰冷的手,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分别是若止和阿初从来没想到的,那样匆忙,那样陌生,阿初站在家门口一遍一遍大叫“若止,若止,我要走了,若止。”可那边一点声音也没有,出奇的安静,阿初想走过去仔细看看,却被爸爸阻止了,“别去了,今天是若止奶奶的头七,去上坟了吧。有啥事儿回来再说。”阿初微微邹起眉头,心里隐约的透漏着不安。却被摔开了,读书吧,回来一定把若止抓到身边带着他去坐那会吃油的马儿,阿初竟微微的扬起了嘴角,对了,还要带若止最爱的水果糖。若止静静的站在屋后核桃树旁,静静的站着,看着远去的背影。
一叶轻舟去
两行泪别离
三年或五载
四处无踪迹
若止是对的,从阿初走后他从没再提起过那人,因为他知道那人是不会回来了,可谁也没想到,一切竟如若止安排的一样,阿初整整四年没出现在这个偏僻的山村,若止还是喜欢一个人坐在芦苇荡,默默的把什么东西埋在阿初院下那坎儿里,然后大出一口气回家,而今天若止却看见自己爱坐的那个地方有个高大的身影坐在那里,陌生却又熟悉,若止试探的叫了声“阿初。”那人竟缓缓回过头微笑的看着自己,若止有半刻的失神,丧失了四年的眼泪决堤而出,“若止”那高大的男人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俊美如神祗。捏紧自己因干农活而起满茧子的手,若止颤抖的转身走开,“若止?”那人疑惑的在身后大叫,突然冲过来抱住那抹淡漠的身影,“若止,是我,是阿初啊,我回来了,我不是说过吗?我回来了。你怎么了?”颤抖的身体剧烈的抖动起来,发出低低的哽咽声音.
若止是平静的,即使想念了那么久的人儿现在就坐在身边,因为乡村的平静,因为阿初的离去,因为期望在漫漫四年里被若止尘封得很紧,所以若止这样坐在阿初的面前显得很平静,而阿初不行,看着眼前越发美丽的人儿控制不住的低低的轻唤“若止,若止,若止,若止........”,若止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还好吗?”若止问
“很想你”阿初答
“书念完了吗?”若止问
“做梦都是你”阿初答
“外面漂亮吗”若止问
“真的好想你”阿初答
笑意在唇边荡漾开来,若止微微低下了头,脸却被阿初蛮横的板了过去,阿初的唇贴到若止的唇上,稳稳的度过来一颗甜甜的东西,浓浓的甜味里偶尔泛起一抹微酸,若止乖巧的闭上了眼睛,手环到阿初的颈后,糖融化在俩人紧贴的唇瓣里,阿初的手伸进若止的头发里满足的轻轻叹息。
那天若止美丽的唇角一直高高扬起,哼着小调抹黄泥补着屋后牛厩的墙壁,妈妈在身后走过脚步放得很轻,“若止。”
若止头也不回的随口答到“恩?”
“你今年21了,找个媳妇儿吧。”妈妈的声音很轻,表情很轻,眼光也很轻,而若止的心却猛然收紧,“妈妈?”
“结婚吧,你是我的儿子,是个男人。”妈妈停了停,目光变得异常的凄迷“阿初也是个男人。”
若止没再说话,哼着的小调也逐渐变了形,那天天黑得很早,若止靠在屋里的窗户上,望着对面一直忽闪的灯光微微的笑着,原来若止是男人,阿初也是男人,原来若止要娶媳妇儿,阿初也会娶媳妇儿,原来若止没权利穿裙子,阿初也没权利梦见若止。淡淡的泪水搀和着微笑,若止哭得象失落的仙人,屋外映衬着响起不知谁的低嚎,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委屈。
阿初的父亲病倒了,阿初没来告诉若止,若止是从他人议论里才知道,仔细回想起来,才发现家里的鸡蛋前几天被妈妈突然匆匆忙忙的拿走了,再仔细想想阿初回来快一个月了,其实也只见了一面,若止知道有些东西被揭开,有些东西在改变,即使若止以为那么自然的事情,也变得让若止开始害怕。而这天阿初却突然找来了,藏在若止的窗下低低的叫着“若止,若止”若止悄悄的探出头去,却被一个喘着粗气的胸膛抱住,“和我走,和我走,若止,若止。”那声音扭曲得听起来让若止心疼,“怎么了?怎么了?阿初?”
“别问,和我走,你愿意吗若止?”
靠在散发着熟悉体味的胸膛里,若止缓缓的摇头。
“若止?若止?若止?若止?”阿初叫得象一个撕裂的猛兽。
那天阿初突然笑咪咪的跑过来,一把扑倒若止,狠狠的压着他,坏坏的笑着,那笑声冲破了天际,冲破了若止担扰的心,若止从来没见过阿初笑得象那样子,从来没看见过阿初的眼睛明亮得象烟花,阿初象个燃烧的火炬,死死的压在若止的身上,若止以为阿初会不停的叫着若止,若止,可那天阿初什么话也没说,突然起身跳进了黑黑的芦苇荡里,“阿初,啊~”尖叫冲口而出,冷汗伴随着光明溢满眼底,看看身下的被褥若止庆幸那只是个梦,真的只是个梦。
阿初的父亲死在一个寂静的秋夜,若止正迷惑的看着飘落一池的落叶,突然响起了劈雳啪啦的鞭炮声,打扰了若止眼底的宁静,若止突然起身跑到阿初家的坎儿边,看着阿初的母亲跌坐在堂屋地上,阿初满脸惊慌的捂着红红的左脸,亲戚们抬的抬,拉的拉已经是乱成一片,若止静静的站在芦苇丛里,隐蔽的挡着自己,他知道有些事情被揭开了,有些事情改变了,而有些事情只是一发不可收拾了,可阿初却突然抬头看向了他,即使芦苇已经把自己密密实实的遮住,可阿初还是知道自己,阿初是在笑吗?流着眼泪看着,却扬起了好看的唇角,若止似乎突然看不清楚了,有什么东西模模糊糊的,挡着了他的阿初,他抬手抹了抹眼睛,水湿了一片。
而阿初还是离开了若止,趁着夜黑,一个人静静的走出了偏僻的山岭,若止突然知道时只低低的笑了,对妈妈说“原来那天不是做梦。”转身而去却显得单薄而又孤独,母亲的眼睛合适宜的流着斗大的水珠,父亲捏着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日子继续这样过,村里没有人再和若止嘻哈,也没有热情的问候,若止以为自己的脸不小心花了,或者自己不小心长出了稀奇而又恐怖的东西,大家看着自己的眼睛变得陌生而又嫌恶,若止没去理会,只有阿初是他的全部,阿初是不可以不理他的,可是阿初不是也走了吗?而妈妈却变得越来越沉默,父亲也变得越来越暴躁,若止只要轻轻的一声叹息就能轻易的换来父亲的一个耳光,若止只要微微偏头看向芦苇荡,就会换来父亲低声的贱骂,若止还是笑着,因为阿初是他的全部,只有阿初可以让他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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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醒了,城市的喧器总让他不得安宁,可是每每想起那张脸他还能宁静的微笑,笑的连太阳都失去了温度,他不喜欢这个喧器的地方,即使被人尊重,即使很多人对他投来爱慕或羡慕的眼光,只有那双扑闪扑闪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他的心才会象突然复苏一样的跳动,只有那个人是他的全部,阿初突然微笑着叫着“若止,若止,若止,等我,若止你收到我给你的信了吗?我好想你”。
可阿初的母亲还是来了,即使拿着棍棒赶着阿初离开,但她还是找来了,消瘦的身影还是让阿初难过了很久,母亲没有说什么,温和的看着俊美的儿子,看着那越发硬挺的身影,“妈,不回去了”她说着
“什么?”阿初接过包问
“不回去了”母亲声音很小,却很肯定。
“好”阿初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稳稳的端着一杯开水递到母亲的手中。
阿初坐到母亲对面,捏紧的手松开,却又捏紧
“妈妈,我明年房子就下来了,然后我要去接若止。”阿初很平静,母亲也很平静,放下手上的开水,母亲微微喘息,眼睛却突然闪烁着泪光。
“去吧。”母亲说得很轻,眼神很轻,表情也很轻,而阿初的心却突然缩紧,抽出一个怪异的微笑,迷糊了双眼。
村子依然很偏僻,依然很远就能听见犬吠,阿初刚走到村口就遇见儿时的玩伴“大何,你.........”阿初突然住了嘴,看着大何目不斜视的擦肩而过,阿初呵呵的笑着,原来自己的改变还真的很大呢,阿初抱着一大盒水果糖笑得连鸟儿都停止了鸣叫,若止,若止,等我,若止,我要把这一大盒糖一颗一颗的喂给你。我要看着你那扑闪扑闪而又坚强的大眼睛,因为我而迷糊又羞涩的闭起,若止啊,我的若止,被母亲和亲戚威胁着赶出这里的时候,就发誓一定要掳你离去,不管你愿不愿意,不在乎你再对我摇头,俊美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糖盒在胸膛上慢慢收紧。
“若止,若止,若止,若止。”高亢的声音不断响起,有人从屋里走出来,阿初高兴极了,没顾及了,没了,我的若止,母亲妥协了,即使亲戚威胁,我可以把你带走,即使威胁到你父母,我一并接受,阿初不再是个穷学生了,不再是怕带你出去吃苦的呆瓜了,阿初要带着若止走遍阿初去过的每一个地方。
可有人出来了,阿初却呆住了“你是谁?”
“你在叫谁?”那人挂着大大的眼镜疑惑的问
“若止呢?”
“那是谁?”
“这里住的人啊?”
“搬了。”
“去什么地方了?”
“不知道,挺可怜的,一屋人就剩俩老头了。”
晴天霹雳,阿初的脑子里嗡嗡乱响,“若止呢?我的若止呢?”阿初狂叫着大吼,“告诉我,我的若止呢?”那人露出奇怪的眼光“我是刚下来支贫的老师呢,这房子闹鬼,空着没人住,所以我就检了个便宜,怎么你是这家的亲戚?”阿初拼命摇头“若止呢?我的若止呢?”阿初乱了平静的呼吸。大何还是跟来了,不忍的拉住了阿初“别叫了阿初,别叫了,若止死了,阿初,若止两年前就死了。”糖散落一地,阿初的眼神散落一地,阿初静静的滑落在若止家门的桑树林里,“告诉我怎么死的。告诉我。”
“阿初你还是别知道好了,死得太可怕了。”
“告诉我,告诉我”呼啸的声音划破天际
那年还是那个秋天,父亲拉着不知道什么地方找来的女人回到家里,那女人傻傻的,俩眼睛没有焦距的靠在一起,刚进屋父亲就低低的宣布“傻妞以后就是你媳妇了,她妈把人都送来了。”若止放下手上正在缠绑的锄头没说话“若止,今晚傻妞和你住。”若止依然没说话,继续对着锄头,扑扇扑扇的大眼睛微微埋在黑黑的睫毛里,看不见表情,只有那洁白的脸显得更为雪白,那夜傻妞嘻嘻哈哈的住在若止的房间里,若止坐在后面的芦苇荡边。
可父亲是不会满足了。没过几日又怒气冲冲的大叫着要个孙子,大吼着如果你觉得自己不那么下贱就让傻妞生个孙子,若止笑了,美丽的脸庞没有滑落任何泪水低低的说“你就当我很贱吧。”听到这里,阿初微微的哭出了声音,拳头收紧又放开,放开又收紧。若止的父亲狠狠的给了他两耳光,美丽的嘴唇溢出了丝丝血迹,村里已经传开了阿初和若止的事情,原来那次阿初和若止在芦苇荡里亲密时,阿初的母亲正因为父亲头痛的事,请来远处的医生,若止的母亲一早就支会阿初的母亲希望能领医生去看看老是咳嗽爷爷,就这样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阿初家去往若止家,而芦苇荡里的俩人尽收眼里。事情散开后阿初的父亲活活被气死了,阿初的母亲逼迫着阿初合适的离开,而留下的人成了议论的话柄,成了笑话的主角。若止家更是成了全村人关注的焦点
“看那样就是躺男人身下的”
“怎么男人也能搞在一起?”
“天那,我就说那小子怎么阴阳怪气的”
“他家祖上没积德吧,生了个那么漂亮的狐狸精,还是妈个男的,哈哈哈哈”
“听说了吗?弄了个傻的当儿媳妇呢,他儿子可能没那能力了”
“还想要孙子?怎么不叫他儿子生?哈哈哈哈”
流言也许影响不到若止,可深深的伤害了美丽的母亲和傲气的父亲,若止每天总能接受到父亲没理由的打骂,原本以为忍忍就过了,可不知道怎的,那一夜寒风突起,小村的树被刮得呼呼直响,第二天就听说,若止死了,身上绑了个大大的麻袋,袋里装了整整一袋石头沉到了芦苇荡底。有人把他拉了起来,可那死死的结却怎么也打不开,那石头象是锁在了他身上,母亲哭着打着父亲,父亲嫌恶的叫人别拉了,把他沉回去。母亲却哭得昏了又醒,醒了又昏,没多久也掉死在自己家里。
“哎,也挺可怜的”有人在得知后轻轻叹息
“活该,我们这村还没出怎么恶心的事情”有人依然义愤填膺
“死了也清净”有人很冷漠
“死了多可惜”有人很惋惜
大何看着面前连呼吸也极度困难的阿初生平第二次流出了眼泪,第一次是在拉起若止尸体时,“说真的,那人即使死了,也那么美丽。”大何说完无法抑制的哭出了声,阿初轻轻站了起来,却又稳稳的蹲下去,拾起满地鲜艳的糖果低低的叫着“若止,若止,若止,若止”挂着大大眼镜的男人也哭了,眼泪顺着镜片滑落一地。
他说“女人是天使,因为遇到自己最爱的男人所以企求上帝收回代表尊贵,自由的翅膀,甘心的去往深爱的人身边,可上帝奇怪的问她,你那么爱他,你可知道他是否爱你,天使自信的说,他当然爱我,他说过为我可以不要一切,上帝笑笑说,好吧,我们来做个实验,如果他通过了,那就代表他真的爱你,天使自信的允许了,可谁也不知道,上帝竟然把天使变成了男人,依然俊美,依然如现在一般的容颜,当天使开心的走到深爱的人身边时,那人呆住了,怒气的转身而去,天使问,你不爱我了吗?那人回答,爱,天使又问,那为什么离去?那人说我不是爱男人的变态,天使低低的哭泣,原来你是因为我是女人才爱我的吗?爱情原来如此苍白,上帝啊,请你让我回到你身边吧。”那人说完也泣声不止,“若止吗?他是叫若止吗?是这样叫的吧,他真勇敢。”
芦苇荡边微风习习,有个人发疯似的挖着高高的泥巴坎儿,找到什么后换来低低而又兴奋的叹息,阿初把一个个药瓶打开,里面歪歪的写着些东西。
若止说“阿初,我不笑的时候是因为我好想你,所以笑不出来。”
若止说“阿初,你真的不回来了吗?我好想你”
若止说“阿初,知道吗?芦苇荡的芦苇花开了,我好想吃糖,昨天舅妈给我了,可一样的东西为什么味道变了?”
若止说“阿初,我好怕,你走了,我好想和你一起走,可我什么也不会,怎么走?”
若止说“阿初,你走了,为什么没有一点消息?”
若止说“阿初,我有媳妇了,不过我只想你”
若止说“阿初,昨天被父亲关在屋子里,脱光了衣服,和我媳妇关在一起,那样子真是糗极了”
若止说“阿初,我想睡了,睡在漂亮的芦苇荡底,你要记得来看我。”
若止说“阿初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若止说“阿初,下辈子你要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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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苇荡吹着微微的风,有人坐在荡边,轻轻的哼着什么,头发花白,“若止啊,原来我们已经爱了快一个世纪了,如果我不死,那我们的爱就一直在继续吧!”
天边有鸟轻轻划过,哇哇的叫声划破天际,那人身体轻轻的滑落在荡边,“若止啊,你可知人只有一世,要经历好多才能拥有这有限的一世,我们要好好珍惜,没有来世,没有以后,我们这样爱了一辈子。”
那人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花白的头发在风中和着芦苇花轻轻摆动,“若止啊,好想抱抱你。”
若止啊,我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