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距离，掌心的温度

笔，划过纸面，极富节奏性的“刷刷”声，轻轻漫动；门外，拖把磨过地面的“沙沙”声，与之融合，交织耳际。伸个懒腰，趴在墙侧，注视着正专心拖地的妈妈，不知何时她眼角的皱纹，已愈来愈深，简约的家居服，显得她更加疲惫，而头上盘起的黑发也越发僵硬，有几缕懒懒地散在肩头。

“看什么呢，我身上都快被你盯出个洞来了。”妈妈抬起头，对我说，“回房间去。”“妈！”我叫了一声，“我……我想——”“要说什么，快说，这孩子，真是的。”妈妈重新低下头。“我想给你洗洗头。”我咬咬牙说道，目光落在了脚尖上。“沙沙”声明显得顿了一下，接着又响起，妈妈道：“图个新鲜吧，行！等我拖完地。”

我应了声，跑到浴室，放水，渐渐水由凉变得温热，积满了水槽，就像我满满复杂的心情。

记忆中，一个下午，我静静地站在浴室门口，外公俯着身，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个水盆，妈妈，正在帮他洗头，虽然头发为数不多，但妈妈还是仔仔细细地为他洗着，洗发露，按挠，没有一个落下，那银丝在她手上不断变化着形状，洗完了，接着帮他吹干，梳齐。我就这么看着，静静地看着，感受着他们父女之间的亲情。

“妈！水好了，过来洗吧。”我扯开嗓子，生怕她没听到。“这就来。”妈妈立即回复了我。她进来了。

妈妈用瘦长的双手，解开自己盘起的头发，梳松，但还是毛糙，不见光泽，发丝过肩一点点。妈妈低下头，发丝铺散在水中，湿透，我捧起一些水，淋在她的头上，水顺着发丝的方向滑落到水槽，拨开浓密的黑，却瞥见几丝显眼的白，这是什么时候长出的白发，我在心里想，嘴上竟也说叨了出来。

“早有的，没什么。”“那我帮你拔了吧？”“不用了，人总是会老的，拔掉了这几根，以后还是会长的。”我努努嘴，也便不再说什么了，的确，人是会老，可你是我的妈妈啊，我居然没有发现过这些细节。

伸手挤两下洗发露，抹在她的头发上，乳白色的泡沫覆满发丝和头皮，双手放在妈妈的发间，指尖轻挠着头皮，再轻轻按压，手掌摩挲过头发的表层，暖暖的，这个距离，第一次。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安静，妈妈扶着台面，嘴角勾起一层浅笑。放掉一槽水，再积……清水慢慢洗尽发中的泡沫，指尖，手掌也渐渐停止按挠。最后一槽水放掉，拧掉头发里的一些水，帮着擦干，吹好。我和妈妈一般高了！

是的，我长大了，我应该用自己的双手温暖妈妈的心了，不应再躲进她的怀里，不断噬取母爱了，要懂得责任，学会付出了。

就像《行佣供母》中的，江革，宁可自己赤着脚，也不让母亲受苦。要开始懂得孝顺母亲，长大了，当她需要你的时候，给予付出赡养，而对父亲也是一样的，每个人从小都是父母手心里的宝贝，要记住他们对你的好，对你的教育。

现在我用指尖与手掌，感受了何为孝，我要忘记这种感觉，要铭记于心。

永远指尖零距离，掌心暖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