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思
我索性闭上眼睛,因为在这有点潮湿的黑夜里,即使睁大眼睛,什么也看不到。
我怀疑自己在这黑夜里独自坐在床头发呆的样子,一定很傻很傻。可是冥冥之中,似乎总有一种久违的情怀,在我的脑海里缓缓的流淌。那感觉似一趟疾驰的客车,来来回回的轰鸣,在山间,在平原,在路上,在另一个城市,却最终还是印记在我的记忆里。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安静的坐在这里,慢慢地把心中的东西一点点倒出来。那流出来的声音就像停留在酒杯里的香槟,高贵却忧伤。而我也就如它一样保持这样的姿势,骄傲却悔伤。我已经不再哭泣,不再流泪,不再发疯一样的呜咽,也不会在漫长黑夜里再一次浪荡不归。我觉得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这里很好,我可以不用去刻意的思考,刻意把委屈都说出来给自己,刻意的欺骗自己,这些都不用再刻意做下去,一切就只用安静在这里,这样便就是最好的归宿。
说到归宿,我没有一个,也不是别人的随便一个。我有的只是一个寄托,一个拜托,一个嘱托,无论祈求,乞求,渴求。无可厚非我也有自己的欲望,欲望实现自己的渴望。而这所有能不能实现的,能不能还原的,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更多的努力去争取,我只有静坐在这里,像念珠祷告一样,低头沉思。
一个人在心灵毫无寄托和安全的时候,我总是想到佛,虽然心里根本都不信。非说自己不信,还是赶着去参加昨日学校附近清凉寺的庙会。执念不妄的人很多,多的就像一群群亡命奔跳的蚂蚁,没命的乱撞,肆意的啃食。于是,我一眼就看透了自己俯身下跪、顶礼膜拜的这群佛。宽硕的身材,厚重的塑像,压在我胸前,一直僵硬的微笑。有人说今日是佛祖的盛会,只要你诚心前往,烧香膜拜,祈福求愿,佛祖高兴了,你就一定能够心想事成;有人说,佛祖永远在你心中,无论你在哪里,佛在哪里,心都是通的,佛无时无刻都在弟子们的心中。而我就随着这样一群佛心的弟子们意外的站在寺庙的门口,开始执拗的谴责自己,我责问为什么自己这样一个毫无佛性的人怎么敢带着许多凡尘俗世的困扰来面见圣佛。即便来了,还那么没有一点诚心的跪拜,这不是污蔑吗?我心中一意要质问佛,我的苦念在哪里,是没有超脱还是庸人自扰。我边问边苦等佛祖哪怕变个脸色来斥责我的无知,结果还是一场虚无,既然与佛无缘,我也就自己知趣的不再惦念佛。
几天前,在网上看到一句话:当阳光照进古井里,你才发现黑暗的温柔。像我现在安静的坐在这黑暗里,我还是用力抓住身上的被子丝毫不敢放松,也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放心的呼吸,畅快的回忆。每当我闭上眼睛,整个世界就开始在我的身下翻转来回,开始眩晕,开始回到那个黏黏的夜里。
没有丝毫旅途的劳累和艰辛,我在那趟被黑夜催促的异常快速的客车上,眼睛挣得大大的,我为此努力是因为现在经历的每时每刻都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想电影里的倒带一样,一帧不差的一点点上演。事实证明了,直到今天,那一段旅程和经历却成了我现在一直心里反复的回忆,只有从这些回忆里,我总能咀嚼出一些更新的感受。当疲惫的客车终于把我放下在那另外一个城市的冬季里,我不感到自己的唐突和冒昧有多少不适应,我只是拖着沉重的行李,蹒跚在这满眼新奇的世界里,等待能够尽快打车去寻找那个在这里还能避风的地方。
不得不说旅途还算顺利,不能不说那一趟前去我丝毫没有想象中那么粘粘糊糊的不舍离开。当我打车到住的地方后,简单的空间里我来回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一点点擦洗,一点点铺平,我恍若间像一个忙碌得不知道苦痛的活死人。在那个夜晚,我收拾完一切躺在床上便开始了新一程的失眠,一个人失眠的时候出了问候自己,还有问候别人。我把电话打给妈妈,我告诉妈妈我已经安全到达,而且一切都很顺利。妈妈也叮咛几句,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好好工作。眼泪就留下来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自己那么的不堪,为什么要流泪呢?我只有匆匆结束和妈妈的通话。当电话挂断的之后一秒开始,便有了一个离乡的人,在深夜的异乡,不只为了思念,还是恐惧,发疯的嚎啕。一个人可怜的把被子捂到脸上,想一个孩子委屈的躲进房间里哭泣一样。我哭泣,心在疼痛,那痛随着我的呼吸,跟着我哭泣的抽噎,一直来回,来来回回。朋友告诉我,既然已经去了,就一定坚持到年底,如果实在不行,到时候再回来也好,告诉我一定懂得照顾自己,要听话。
要听话,我把要听的话装在心里,一直温暖。回答自己,一定要学会坚强,即使朋友不在,即使明天未知的可能无论有多少个,我也不要选择在关心的人面前挣扎,可以哭泣,可以嚎啕,但明天过后,我还是我自己,一如既往的坚持,哪怕是执拗的考虑,不为了其他,为了生活着。
静静的在这黑夜,我反复回忆从前,似乎是为了在同样黑夜的今晚,找一个温馨的从前,一个归宿,一个想被感动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