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味门常掩,时光簟已便
我抬头看天,天也看我,我问天,它却沉默。
那一日我午后醉卧,枕着一地流光,恍恍惚惚地进入梦乡。
我登上一座山,山上有人,人在弹琴,长啸轻吟。
我问这是何处,他不答我,只是一个人,不停的说。
他说,这山,看山是山,这水,见水是水,这琴,听琴是琴,这一日,便是一年,这一步,便是一个纪年。
他似乎在讲轮回,在讲天地之间的道,讲这人世喧嚣,讲这退世逍谣。
他说,已经不再有机缘去寻找,每一次的醒悟都在梦中,每每醒来,这些顿悟,都化虚空。
我听着耳熟,恍然才明悟,你是唐庚吗?是那个芒焰之中蕴含着简淡的人吗?你就是小东坡吧。
他恍然听着,没有回答,此时风吹起他的衣袂,白衣潇洒,那双淡漠的眼神空洞,那手中的琴不再作响。
山静似太古,日长如小年,馀花犹可醉,好鸟不妨眠。
你累了吗?是否,曾经的安静已将你淡出人世,你超然天地之外,看这世事已满目疮痍。
我也是避世的人啊,我也曾想过,有一日,我不问世事,不入人世,只守着一方天地,清净自持。所以,我才会走进你的梦里?是这样吧,我和你心里想的重合了,所以我才已接近你,梦回那一世。
当我醒来,发现自己已无法去用一篇随笔纪念,就像你一样,梦中频得句,拈笔又忘荃。
过了好多好多时日,又一个午后,我看着天,想起曾看到过的一句话,来自《仙逆》:
“这雨,出生于天,死于大地,中间的过程便是人生。”
此时我在老家的天井里,享受着秋日午后的安详,阳光透过银杏,洒下暖洋洋的光。所坐的躺椅在微微摇晃,眼眸所及,全是世界安静的摸样。
又想起那篇你的《醉眠》,背到“世味门常掩,时光簟已便。”那一句,知味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