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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口那个女人

2013-03-11 12:48 作者:琥珀 阅读量:1302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在写回忆录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大门口的那个女人。

那时我在县文艺宣传队上班。宣传队的大门口住着一个很有本事的女人,这个女人不仅很有本事,而且在婚姻情爱方面绝对新潮。于是便调转笔头,先讲讲她的故事吧。

大门口过道两边门对门有两间很大的房子,本来也是给宣传队的,但却被这个不是宣传队的人一直占着。就此一点,就足见这个女人手眼通天。过年过节,给她送礼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有时把一扇猪肉放在她门口,留个暗号似的字条就匆匆离开了。由此也足见她的不同凡响。她有一个似兰如玉的名字——兰玉(化名),哪个单位的?你别问,我忘了。就不是忘也不会告诉你。

女人40多岁了,每天还打扮得花枝招展,“后看一娇娥,前看老太婆”,是我们对她的形容。

她有一个上中专的女儿,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他的男人我们从没见过。后来方知他们离了。离婚的原因据说是,他的男人只喜欢别的女人,而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同样,女人只喜欢别的男人,却不喜欢自己的男人。两情两愿,好说好散。

离婚后自由了,谁也不再管谁。

只是这个小男孩,双方却抢来抢去,最后不是抢,而是偷了。小孩第一次被偷走的时候,兰玉急坏了,又是报案,又是请我们宣传队的人帮她去找,还请我们吃东西,不停地说谢谢。

后来再丢,她就不急了,而是沉着应战,你偷我也偷。

如果单单如此,也司空见惯,但后面的故事就有些离奇了。

如果不绕弯子,简单捷说,用一句话告诉你,那就是她和她未来的女婿结了婚。这让我们大迭眼镜。

这个叫羽的小男人,本来是她女儿的男朋友,起初女儿和她的男朋友常手挽着手出出进进,也一起在院内的水池上洗衣服,如漆似胶,卿卿我我。我们都十分羡慕。但后来却很少见她女儿回来了,而羽却依然如故地来找他的丈母娘,给丈母娘做饭、洗衣,殷勤备至。

不久,兰玉竟和这个准女婿结婚了。

于是人们便不再叫她兰玉,而叫她滥竽了。不是有个滥竽充数的故事吗?妙!后来为了说起来简便,背地里就只叫他竽了。

“全哲,竽怎么还不走啊?”三弦刘建议道,“你到房管局再说说,把她撵走算了,住在这儿,给咱们把门,你不嫌恶心啊?”

队长全哲说:“你恶心呀,那你路过门口时,把鼻子捂着不就行了!”

“哈哈,你俩,是不是也那个,”三弦刘神秘兮兮地笑着,两根指头对着勾了勾说,“有点,有点说不清啊?所以你就把人家把拉到这儿。”

“我看你就是个瞎子,”全哲说,“房管局是我开的?人家听我的还是听她的?你就看不出来?要不,我给你出个证明,你去跑跑!”

“好好,不说了,那就让她在这儿薰咱们吧!”

然后二人就笑,就对着一包花生米喝酒,酒过三巡,队长压低声音说:“也不是没有办法,听说她怕吵,咱每天就锣鼓家什地敲着,就在她门口敲,单等她睡的时候敲,出其不意地就敲它一阵,我就不信,不出半个月,她不走才怪!”

这办法似乎有点损,有点不厚道。

不知是队长的话起了作用或是偶然的巧合,后来果真有那么一段,锣鼓镲铙莫名其妙地就响起来,我以为又有新的最高指示了,到外面一看,不是。唢呐天不明就吹,吹的全是难听的单音,练嗓子的也不分时候,有时半夜三更的,便突然啊啊的叫起来了,这样过了半个月,人家岿然不动。又过了半个月,人家仍稳如泰山。

这是比意志、比耐心的较量,我们输了。也认了。

竽的洞房就设在竽这里,那天竽请了队长李全哲,也请了我和另外几个同志赴宴,但我们没有一个人去。

门洞两边的屋门上贴上了鲜红的对联。南边一间是卧室,两边的对联是“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门心是“风景这边独好,阅尽人间春色”,门眉是“风光无限”。北边一间是厨房,门两边是“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门心是“不似春光,胜似春光”,门头是“只争朝夕”。

想不到毛主席他老人家竟早早的把楹联为她准备了。

但丁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竽说,结自己的婚,让别人说去吧!

虽说竽比羽大20多岁,但二人感情一直很好,我们本来是一直是等着看笑话的,看他们如何吵闹、如何分居、如何离婚,但事实是,直到我离开,他们一直过得很好。

不过,竽的女儿再没有回来过,他的小儿子也跟爸爸去了。

二人世界,何乐而不为?由他们去吧。

我们看到的景象是,羽虽说在大市上班,距县城35公里,但每天必骑着摩托回来。请注意,我说的是每天,而不是只周末。那时摩托很少,弄一个摩托,也许就是为了昼分夜合吧。羽一回来就洗衣、买菜、做饭,还要给竽捶背、按摩。这捶背、按摩的事绝不是杜撰,有人亲眼所见。因此宣传队那些没结婚的女孩就说,看来找个小男人好啊!结了婚的也开始不满自己的丈夫了,她们说,你瞧瞧人家那个小男人,你要是胜人家一半,我也算烧高香了!

竽太有福了。

当你路过大门口的时候,只要那两扇门开着,你用余光一扫,准能看到如下的景象:竽像杨贵妃似的在床上躺着或在椅子上歪着,而羽却忙得汗流浃背,不是点火做饭,就是端茶倒水,甚至还给竽洗脚。

大家见了都嗤之以鼻。

直到我离开宣传队,没听他们吵过架,没见他们红过脸。不过倒听说竽因工作失误,闹出了一场官司。但不久就被她摆平了。要不怎么说她是个有本事的人呢?

这是在宣传队时的一个小插曲,就说到这里吧。

爱情和婚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至今我想不明白,更说不清楚。有人说婚姻如同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现在想来,芋羽的婚姻,我们这些外人实在没有必要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任你怎样地说三道四,人家依然“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照样过人家的生活。那种自信和勇敢让人钦佩。

选一双合适的鞋,才能走更远的路。你能说人家就不能走远?

有了合脚的婚姻,才能终生幸福、白头偕老。你能说人家就不幸福,就不能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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