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节——之雨中的蝴蝶
透过车流的缝隙,静静的注视他,“真正爱你的男人在过马路时一定会牵着你的手”。远远地看着他的脸,安详,犹如雨中的蝴蝶。
我很喜欢雨季,喜欢聆听雨落下的声音,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样的心情,我都会沉醉在下雨的时候,好像雨能洗净我全身的疲劳。
“小静,沉思什么?这么大的雨,还站在这里?”
我听见了一种厌恶而又带有男性磁性的声音,但这声音平常得似乎不能再平常,可是常人不能体会出他平常中的温暖,这声音就是来自我们班的那个“呆子”。他没有说太多的语言。和女孩子说话脸都会通红,上课的时候往往爱坐在那最幽暗的角落。也没有什么特长爱好,所以在班上,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忘记了他的存在。
“要你管吗?滚一边去,别打扰我的性子”。
我没有给他留下任何说话的权利。他转身跑了,因为雨下得很大。
他除了“呆子”这个代名词以外还有一个就叫“沉默”因为他什么事都总是选择沉默,没有人能够读懂他的内心世界,我一如既往,还是站在雨中享受被洗刷的滋味,站在雨中我以为我很洒脱,我以为我可以掌握,我甚至以为我可以放纵,只是我忘记了,总会有雨过天晴。当我在陶醉的时候,雨停了。天可没晴,因为在我的头上是罩着我全身的雨伞。就是在这样一个美丽的时刻里,我相信了一句话:“满树的花朵源于冰雪中的一粒种子”,我相信了生命的单纯与温柔,我相信三百篇诗反复述说的也就只是很长时间没能说出的那一个字;我也相信你愿与我一起去追溯在那遥远的源头。此时我们终于会相互明白,融入在这多情的雨季。我抬头看见你真诚的脸,你只有歉意和不安的笑了笑,世界在你心里一直只都是沉默,而我的心已经充满了幸福!其实我很喜欢雨,可谁又会变态的喜欢站在雨里沐浴自己,我是在等待我们的不期而遇。我看着他那不算英俊的脸,他看着我,我们沉默。世界从此就在我们的心底之间,我们转身,离去,就只有这两个简单的动作,从此我更加喜欢雨季。
毕业了,我和沉默都走上了相同的事业单位,在别人眼里我们都是沉默的夫妻,在我们心里我们是江与河的相融。
突然有一天沉默不在沉默了,他急匆匆的冲进我不算大的办公室,抓住我的手:“小静,我们结婚吧!”他满头大汗,好像地球快要爆炸时的紧张。我先是惊讶,最后是笑了笑点了头。我知道原因,最近单位流传有一个帅哥在打访我的家事。我的点头我与他都明白,因为我们之间习惯上用沉默来表达一切。
好不容易到了双休日,沉默穿上了一套崭新的西装,看上去英俊潇洒,当然这只是在我眼里。我搀上他的手出门,我们的生活总是一直那么简单平淡。今天天气很闷热,加上双休日,车水马如龙。“人多车多天热,早知道,我们可以改天再来买戒指的。”我有点抱怨的向沉默说了说,他笑着对我说:“傻瓜,这么多年,我一刻也不能等了。”真是“呆子”,在我心里我已经把我交给了他。他每次过马路总会牵上我的手,那次雨中沉默的相逢之后,他还是习惯这样拉着我的手,同事给了我一句话:“真正爱你的人,过马路时一定会牵着你的手。”
转悠了半天,没有合适我的戒指,他很焦虑,也带点失落的忧伤。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我开心;我心疼,只甩出了一句安慰的话:“呆子,真爱我一束花就已经足够”。他吱吱唔唔。
我喜欢雨,一道闪电划破晴空,接着由远及近的轰隆雷鸣,闪电、雷声,瞬间一触即发,使得整个大街上更加忙碌,也许是随着气氛我们也忙碌起来,随着人潮的拥挤奔流,天空由明亮变为青暗,又是风起云涌,好像要尽力摧残这个城市,发泄他心中的不平。我们奔跑进了一家干锅鸡店,一来避雨二来解决肚内的饥荒……
下雨了,雨还是那么的美,雨珠很大,拍打玻璃窗的声音清脆婉转,大街上的车流也是那么紧张忙碌,每一辆车过后溅起的水花犹如烟花的绽放稍纵即逝。雨刮子刮起的水珠犹如抛洒无数的颗粒珍珠。车划过大街的声音、水溅起的水声、雨声,混为一片,静心聆听雨的声音,有点安静祥和和夹杂淡淡的忧伤。
“花”一句话一个字,一种紧张的心情,是一种激动,是一种惊喜,原来沉默发现了大街的对面有一个花店,他惊喜若狂,看见他的表情我高兴同时又有点内疚,因为他把我的话放进了他的心底,他的表情相当与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兴奋。
“小静,你等着我,我要送你花证明我爱你”。
这是 第一次听见他向我说“我爱你”,我沉默般的喜悦。
“百合好吗?”我点头称是。多么美丽的雨,我想和他一起出去,想和他蹦放在雨里,他看出了我的心思,按住了我欲站起来的肩膀,轻嘘地说:“亲爱的,这次不需要你在雨中沐浴,也该让你欣赏我雨中爱你的滋味!”说完转身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其实我多想他牵着我的手在雨中奔放,牵着我过马路,而这次他却放开了我的手,独自奔向了大街的对面,我内心好一阵失落!
雨在下,他在雨中的奔放依旧那么潇洒,车声、雨声依旧喧哗在大街上,一切都在重复着同样的声音同样的场景,我盯着窗外的他,失落与欣然同时在心里打转,突然!一声惊鸣,一辆车嘎然而止,刹车声打破了原本的自然程序,打破了整个大街的寂寥!打破了我原本美好的心情。窗外的场景从此因此而改变了。我只见沉默的身体随之飘起,然后落下,伴随他的是百合花的飘扬,犹如点点泪珠,不仅凄凉而且哀伤。花瓣点点洒落在他的身上,那是曾经的山盟海誓曾经的风雨时光,一切就在这一瞬间结束,一切就在这一瞬间归结了我们的梦,我想跑出去拉着他的手,可我的身体已经无法支配我的脚步,我已经无法挪动瘫软的步子!顿时只觉得脸颊一热,千行热泪泛滥不息,哭泣得一点也没有声音,也如雨点般的不加任何修饰悄然而下,看着沉默飘然落下的身体,犹如雨中的蝴蝶,那么哀伤那么荒芜,第一次眼泪随着雨点一起飞翔,他这次为什么不牵着我的手一起走过那彷徨的马路?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在雨中共同沐浴?我们相逢在雨季,相知在雨里,而这次为什么抛下我悄然离去?你总没有放过我的手,更没在雨中拉过我的手,你知道,我爱雨,更爱多风多雨的季节……
透过车流的缝隙,静静地注视他“真正爱你的男人,在过马路时一定会牵着你的手”。远远的看着他的脸,安详,犹如雨中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