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亲吻--第一章
我一直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躺在青藏高原上静静的睡去……并且世界依然灿烂。也许我的每天都会发生震撼一生的事,因为我的时间已不多了,医生说我最多活不过四个星期,得的是癌症,晚期的。也许,不到一个星期。对于我的发病情况,医生说已经是奇迹了,因为我除了忍受疼痛外,准备些止痛药而已,而一般癌症晚期的患者症状很多,也很痛苦,就这样,我不是悲也不是喜,生命对于我来说似乎已经麻木到极点,不是害怕也不是庆幸,应该说是平静吧!像我这样的只需备些止痛药的患者是几乎没有的,也许上天赦免了我的罪刑,让我在生命的最后寻找我最后的意义吧!可是我连感谢的时间都没有,但我知道在生命的最后的时刻说声感谢是有意义的,我会珍惜上天赐予我机会的。
处理了家里的一切事物之后,我要开着我的沃尔沃独自进行西藏之旅,因为那也许能找回属于我的世界,然后毫无知觉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无声无息的,甚至连自己的家人都不知道,因为病危通知书下来时是我独自上医院拿的,其实我也早已预测到结果,只是早晚而已。也许在这之前的预兆早已让我适应,以至于现在的感觉不伤也不痛,似乎对于我来说伤感已不在是一种感觉,我的麻木已漫遍全身,对感情,早已抛弃,也许这是我无奈的理由,对留恋,已不在是那种熹微的感觉。但我想努力挽留一切,因为我在乎他们,直到我离去的那一天。我不想在家人的哭泣下躺下,不想看他们为我哭,那种感觉是耻辱,如今,我已过了二十二个春秋,可没有一次让他们为我放下心过,可懂得了又怎么样呢,就让我作为家庭成员,作出一次决定吧,最后一次,离开他们。尽管报答他们的权利都没有了,但这样做两方都有好处,让他们为我伤心?不是耻辱是什么?不如让我安安静静的离开吧,让结局有个幻想的余地。我对不起他们。来到世间,是他们给我的爱最多,而我却无声无息的要走了,出于无奈,希望你们能原谅我,再见了,我最爱的亲人。走之前,我想在他们熟睡之后亲吻他们的头额,最后一次亲吻。
天空依旧如此平静,而我的心却无法平静,出于对尘世的眷恋,在路上,我不住的回头张望。从来没有发现金黄的麦田如此诱人,勾起人冥思遐想。从来没有发现今天的交通如此畅通,天空如此明亮。是为我送行的吗?不,我不需要上天的可怜,可怜反而让我感觉更龌龊。于是,我转移了注意力,目光投向远方,看着导航器,应该是上这条高速……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我的全身开始抽躇起来,特别是腹部,很痛。我忍着剧痛,把车停到路边,打了一针杜冷丁,突然紧张收缩的肌肉懈怠了下来,……我已经昏睡很久了,因为我很累,于是我闭目冥思,调整一下状态。睁开眼看到前方也依然飘渺,可能我早已习惯了这种状态的缘故吧,习惯了在剧痛之后昏昏欲睡,习惯了望天从不认为自己的渺小,我已与死亡之神有了不解之缘,于是他青睐我,让我嘴角溢出鲜红的血丝,如此伤感的东西,所以我尽量不出现在公共场合。一半的时间我花在了途中,我有时路过一个城市,会莫名其妙的想起一位位朋友,于是就找他们聊天,聊累了就睡,像我这样的能睡的着吗?于是就偷偷的离去,只是给他们留下了我,最后的印伤,留下血迹的地方是我曾来过的,我不在乎人们不知道这个世界我曾来过,只是有些遗憾不能完成一生的使命。一位朋友,我想告诉她我的遗憾,因为她也有着与我同样的生活,只是她的悲伤是自己制造的谎言,尽管谎言也如此美丽。每天都当做世界末日的前一天,想要被劳累过度而蓄死的大活人,小书。我想见她最后一面,拨通了电话,却不知说什么,坐在车里,有些犹豫,我不想让她来勉强承受我的结局,虽然她喜欢伤感,喜欢独自一人承受自己的苦涩,但依然对生活产生无奈的依赖,一向看心情做事的她,依然如此年轻。到最后我希望能告诉她一切,因为我在乎她。也许电话里“喂”已说了几遍,但从不厌烦,我迟疑过来,说:喂!小书,能出来吃饭吗?我在公司楼下等你。小书:泉茗啊!好久不见了,怎么有空来我这,等下,我这就下去。 我把车开到楼下,静静的等,终于,看到小书依然是那么疲惫的,从公司大厅走了出来,但还是依旧的清纯,真的。上了车,她很困惑,整一个开车的过程都在不住的盯着我,我无语。知道那些话在这说毫无意义。我开车到一生态农家餐馆,依旧是老地方老位置,但绝不是依旧的感觉,也许她是吧。我们一路上都没说话,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但还是依旧的抽着她的香烟,使劲挥霍着自己的生命……… 世间没有一种爱是没有理由的,她沉默了许久,或许因该猜到什么吧,我不甘愿说,即使此时的情况这样,于是我们愉快的谈论些往事,回忆着甜蜜,我们实在有着太多的共同点,是上天安排的?但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綄镁的结局,算了吧!向我们这样的人也许永远都注定寂寞,不管生还是死依旧如此。即然有些事我们还是可以做决定的,那就不管了!我总是这样,有时,调整好心态但总是坚持不到最后,我相信我也是凭感觉心情的好坏做事的。我们都一样。饭菜已吃了一半,我们孤独的喝着威士忌,我们总是这样,在一块时仅仅说话是不够的,似乎是在通心理术,功力都特强的样子,甚至我们都走火入魔了,但仍是理智的,因为我们是彼此为了对方。我勉强开口了:我带你去西藏吧!她高兴爽快的答应了,我们都是如此的直接,如此的简单,但心里不知念叨了多少遍。可答应了之后我有些后悔了,我到西藏是自掘坟墓,可她去做什么,陪我吗?不,我要她活着。可我需要她,所以我决定等把她送回来之后在做决定吧,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疯狂的挥霍感情吧!我想,她愿意。但我这是最后一次,也许她不知道,因为我不想告诉她这场恋爱的结局。我们吃的很少,起码比往常少。我看见她哭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知道。吃过饭,天很黑,黑的异常吓人,昏暗的照明灯下,投影出我高大的躯体笼罩着她娇艳的身体。我把她扶回车上,她便睡了。她总是这样的累,这样的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