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野草》第二章
第二章:奔向我的大学
如果要我现在写我的简历,不会超过十个字,小学,中学,大学,失业!我的人生从一个学校到另个学校再到一个学校。这让我想起鲁迅的一句话,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槐树,另一棵还是槐树。我倒不觉得它们像围城,倒像猪圈,或是流水线。我们并一直自豪于自身的品质优良。物以稀为贵嘛,更何况我们是被精英所簇拥着。想要成功吗?想要成功就靠近我,因为我比你们优秀。
几乎每个莘莘学子在的求学生涯都有过璀璨的昨天。说起昨天总能拿出点令人刮目相看的闪光点。有拿奖状的,有当干部的,有过早恋的,当过老大的...... 只要一谈起过去,我们总能自豪的说起:那个时侯,我啊......或许借以证明来之不易,言语中又带着些许虎落平阳之遗憾,也暗显绝非泛泛之辈!我也将重新为新的室友描述我的辉煌,并为失落找些理由或者伪装成令人称口结舌的往事,就像自我介绍一样,告诉他们我是怎么来的。也算是和组织对暗号:你哪个学校的?考了多少分?怎么来这里啊?在学校干过什么?我XX学校的,考了000分,他妈的都因为那个女的,出题的太恶心了,我打中锋,我从不踢后场,被捅了两刀,差点我小命儿就没了。我一直幻想着我和室友的初夜:静夜,没有月亮,但天空还是有些许明亮,满天的星星忽大忽小,忽暗忽明。你一言我一语把夜晚装扮成姹紫嫣红的春画,蜂飞蝶舞,桃李争妍。海阔天空过后,不约而同的叹息像支悠长悠长的洞箫在低吟,安抚着孩子们渐渐熟睡......
人生的第一张火车票,人生的第一次坐火车,人生的第一次送别,这才方知,10年寒窗苦读,才刚刚踏上征程!跟着涌动的人群,你一包我一箱,像蚂蚁搬家,不知道是长长的虫子载着蚂蚁还是蚂蚁托着虫子!
小三和嫂子的话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不要相信别人,自己只管走,不识路就问问,到了打个电话!”
我不停地恩恩恩!
嫂子看着我眼圈里打转的泪花,笑了笑对小三说,你看:小新的眼神很有诗人的味道。我微微一笑,泪花又回流到心里,暖暖的!我挥挥手儿:“回去吧!回去吧!”“记斗哈,记斗哦”小三一手搭在嫂子肩上一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经,貌似一种神奇的功夫,往我脑袋瓜里传输盖世神功,使我脑袋里不停的盘旋着他们的叮嘱。人生生平第一次开始考虑一个问题:信任!
我知道世界上是存在欺骗的,然而在未被欺骗之前我总认为那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而并非一种伤害,现实却始终纠正我天真的想法:伤害大多是通过手段来完成的!伤害不仅仅是单相思,暗恋等自己强加给自己的。应该说是我的手段不够高明,最终失败,反而伤害了自己。选择也是一种伤害,我的远行使得母亲的思念从一天一天的等待变成一个星期一个星期的守望,再由一个月又一个月的焦虑变成一年又一年的折磨。天生柔弱而又善良老实,天真而又纯朴的优良品德,即使是我那长得又些抱歉的容颜也无法掩盖。
“这箱子谁的啊?挪一挪”一高而瘦的胡须男子,扛着硕大的袋子吼道。旁边一个农家妇女,30来岁,黝黑的皮肤,结实的肩膀上扛着一个大箱子,一手扶着箱子一手依旧拎着一个袋子。声音却温柔的如小鸟依般:“你快点噻,这地上不能放多嘛!”
“我的!”我站起来看了笑着说!胡须男子看了我一眼没多说,板着脸继续整理行李,一看就知道,他这么大,如此多的行李是怎么折腾也放不下的。
“妈,我要坐。”扎着两小辫子,头上一个蝴蝶结,6岁左右的小女孩拉了拉农家妇女的衣角。
“等会儿妈妈抱你啊,你快点噻,娃儿站累了!”她有些埋怨胡须男子。显然他们需要帮助,而他们的情景让我想起了不知去向的父亲,远在广州的妹妹,和儿时常常因做车没座位依偎的母亲的怀抱。
我站起来,说了声让他们放,把箱子放在了座位旁放脚的地方,并说小妹妹来这儿挤挤吧。显然我这举动引起了“邻居”的不满,“你这箱子放地上长咋个放脚呢”于是我只能把箱子竖起来,趴在上面,偶尔放地上让他们放脚,我说过不介意!就这样我的座位让他们一家三口轮流坐着,他们的热情让我觉得多坐一秒钟都感觉在欺负他们。
显然感觉自己憔悴了,我真希望快点到学校,路却似乎越来越长。何时才能洗去一身的疲惫,什么时候才能躺在XX大学里的那张床,傍边室友的寒暄和浓烈飘香的coffee何时进入我的心房,夕阳的照耀下,安祥的我是怎样被黑夜吞噬,再吐出一颗闪亮的朝阳。
到了据说中国最繁华的上海,我也没来得及多看一眼,直接坐地铁去了杭州,买了一张长途汽车票,去了据说唯一没有铁路的城市:台州。终于在夜幕降临前,工作人员都下班的时候来到了我日夜琢磨的XX大学。然而我那通知书上威严壮丽,高楼林立的校园景象居然和现实中的它没有任何关联。我像是走进了养老院,这个本来很安静的地方。幽静的小径(人如果不是太多的话),背靠高山,杂树摇曳,轻轻的秋风不忍心带走仅剩不多的树叶,然而这是它们的命运,光阴给它们最后飞舞的权利!
我是一路问道这个偏僻而喧嚣的地方的,刚开怀疑走错了地方。校门的招牌,红色白字的标语:欢迎XXXX新生!你们的青春将在这里绽放出最美丽的花朵!热烈祝贺XXXX!
显然XX大学不是我幻想中的那么大,一切尽收眼底,为什么全是单纯而茫然的脸,为什么丝毫感觉不到它的生机盎然。不,这些我都不在乎了,我最需要的是一张床,一张床而已,酥软的腿和沉重的眼皮一直告诉我:明天再说吧!热心的校友们找来了辅导员,由于下班了,只办了张入住手续,在一彪悍室友的帮助下,终于攀登到了6楼,当时天有些昏暗,眼睛也不愿再继续工作,没有看清他的脸,只听到上楼前一个女生美丽的声音:那你送他上去吧!
进了宿舍,室友们问了声你好,我轻轻地回应了你好(他们后来告诉我的),就直接把草席一铺趴下了,后面他们和我的谈话我都一直在蒙蒙浓浓中回答着:恩,恩,恩!就睡着了!但有句话我还是记得的:“叼什么叼!”我当时想,我很可能不大会和他们共度那四年,我只是想看看我寒窗10余年而奋斗出来令人羡慕的XX大学是怎么一番景象。然而我深深地体会到了《故乡》的悲凉!一切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然而我什么也不想想了,明天再说!明天才有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