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在我便心安
老公每次回家,动静弄的挺大。先是钥匙开锁推铁制院门声,紧接着铁门撞院墙声,“索索”开防盗门声,啪啪换鞋声,不用回头看,就知是他归巢了。人未进门声音先进:“女人,你在做么事!”
有时心情好,他呼一声,我就应一下,夫唱妇随,倒也琴瑟和鸣。然后他就看电视或玩电脑游戏或自己找乐子,我就忙着家务或看书或看电视。各自该干嘛就干嘛,相安无事。
有时心情郁闷,任他怎么喊,任他东搜西索,也静匿栖身,懒得搭理。待他找到我之后,就嗔道:“你这个女人,干嘛不理老公?”我索性不应,他甚觉无趣,退而自寻其乐。然后还是各自该干嘛就干嘛。
偶尔,我有事他一人回家,必先操起手机:“你这个野女人,到哪儿去了,不回家也不跟我说一声!”然后,自己动手煮饭,或在外面店吃煲仔饭,应付一顿。
闲时想想自己,不禁莞尔,其实我们每个人不也是这样么?
在咿呀学语,蹒跚迈步时,我们就习惯牵着爸爸妈妈的手,时不时的拖长了溺音喊一声“爸—爸—”或“妈—妈—”,然后安心的幸福无比的玩耍 ,瞪着乌黑圆亮的小眼珠对世间的万事万物充满了好奇,那时候满心里以为父母就是全世界。
小时候跟小伙伴在一起玩得正带劲,忽然一回头,看到了自己的爸爸或妈妈从旁边经过,就急忙扯直了嗓音大喊:“爸爸(妈妈)你做么事哎?”得到了他们的答复,就觉得心情十分舒畅,格外开心快乐。那时候拥有父母双亲就是自己的快乐之源。
上学后,每次从学校回家,脚还没踏进门槛,也不管妈妈在不在家,就大声喊“妈妈—”。然后就直奔厨房,不管三七二十一,掀开锅盖,打开碗柜,找吃的,肚子似乎总是填不饱。充满了饥饿感,是计划经济时代留给我最深的忆念。那时候父母就是自己的精神和物质的双重支柱。
参加工作后,回家的时间少了,再有事无事找妈妈就觉得很别扭。偶尔闲了,想家了,就打个电话:“妈妈,是我…….”言语中少了依赖和娇柔,多了关切和惦念。这时候父母就是我心底的牵挂和精神寄托,只要听知他们安然而无恙,便觉轻松释怀。
及至孩子出世,他也习惯拉着我的手,时不时娇滴滴地喊一声妈妈;再后来进幼儿园,上小学,升初中,每次到家,总是人还在门口,喊 “妈妈”的声音就先进来了。到了高中,青春期的懵懂,使得他们对妈妈的那种依赖,已经在越来越明显的男子汉的气概下逐步地减弱了。
现在大部分时间,家中只有我和老公两个人,因为各自有一个糊口的饭碗,每天必须早出晚归。虽然我们正处于少年夫妻和老来伴的过度,也似乎逐渐体会到了朝夕相伴、相依为命的感觉。
从呱呱坠地对母乳和母亲怀抱的温馨依恋,到孩提时对父母的撒娇和依赖,到结婚后对伴侣的关心和瞻顾,其实不过是你我对自己最亲最近人的一种纯粹信任和精神依托。
只要你在,我就心安。
其实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在哪里,不管是同处一室或咫尺天涯,驻扎在心底那份最真切最纯洁的深情,就在十指紧扣,或一呼一应,或电话两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