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车上嘈杂的人声鼎沸着，找座位的，放行李的，送别的，站台上一位三四十岁模样的女子，孤单的站立着，不时的踮起脚，向火车内张望着，循着她的目光，我看见了同样是三四十岁模样的男子，站在座位旁边向站台上张望着，两个人的身影同时出现在对方的视线里，男子拿起了电话，女子也接了起来，男子说，回去吧，车马上就开了，女子嘴里说着什么，使劲的摇头，男子说，回去了，干吗要等到火车开，快点。两个人放下了电话，男子目送了一下女子转身即将离去的身影，坐下了。女子却藏到了柱子后面，静静地望着车内，却是男子看不见的。火车徐徐开动起来，女子的身影又一次闪现在男子的视线里，电话又被拿起来，看见你了，男子说，此时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回吧，车已经开了。车下的女子，嘴里嗫喏着，却已是满眼的泪花，渐渐地消失在站台上。我不知道这是怎样的离别？多少年了，这样的情景，我也曾经经历过，只是，当时的我是在车上，看见自己的爱人消失在站台上的身影，心中的万千不舍，化作了满眼的泪水，任由它流淌在我那早已湿透的脸上。而今，车上的是男子，合上电话的男子，目光从车外收了回来，没有眼泪，表情却很黯淡地靠上了座椅后背，眼睛缓缓地闭上了。我想，他的眼前一定是与女子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多情自古伤别离，离别的个中滋味，是怎样的一种愁肠百结，却是欲说还羞，无以言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