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喊妈妈
这是第一次去他家,也是最后一次决定自己归属的日子……
经历了27个小时的颠簸和辛苦旅程,终于到了他的家乡!一种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由然而生:绵延的山际,弯曲的小路,坑坑洼洼的山地。远远抬头看,却瞧不见几户人家。是这里的人住得稀疏吧!我想着,有些畏惧有些惊讶地望着我在乎的他,他似乎明白我的心思和想问的一切。慢吞吞地说:我们这的人都是沿路安家的,这样,做什么方便些。我家住在里面了,现在瞧不见……他说话的语气越发的慢,像不是我认识的他。不是他想隐瞒什么,是不想早些令我失望吧!装作略有些无所谓却又质疑地心情,随着他沿路继续……
走着走着,这里的地形是个盆地,这里的人就住在低洼的地形中,看似还是比较好些的,高高的山崖下,是层层叠叠的梯田.再抬头看,山腰上隐隐约约有些人家。因为此时已是傍晚,房屋顶上升起了袅袅炊烟。路途上,我见到了他小时候上的学校:几间刷了白粉,墙壁上写有XX 小学字样的泥房。这几间房子围绕而立,像个四合院!我的心不禁一震:这不是我以前梦到的一模一样吗?这里的地势和地形也是梦中的样子!难道,我要来到这个地方也是命中注定!……想到这,想象以后的日子,终究有天,我会在这安身,在这个梦中停留过而现实如此的地方停留,心里有些寒酸和冰凉起来!
大约又走了40分钟,我们来到了山脚下,望望上面,山路绕远着,像是通上山顶的天梯,地势也越发陡峭。我没有出声,无语地像个小孩,随着他吃力往上爬,路似乎是无止境的,而我在半途中已身心疲惫不堪了。我们时而向上爬行,时而停留观望,就这样,又过了20分钟左右,终于看到了那几间停留在山腰的房子,这是几间用泥砖修成的房子:迎小路方向是用茅草盖的顶,中间和旁边的都是用瓦盖的顶。稍远点看,还真像自个家80年代的房子。
因为我们是有备而来,他的家人也是出门来迎接。见了他们,我说不出话,也笑不成声,只是故作平静地看着他们,他们显得那么苍老,布满皱纹的双眼却是那么炯炯有神。他们衣着朴素,而笑容却亲切和温暖。他们接过我们手中的行囊,拉着我们的手,一个劲地往家里拉,似乎很热情,却看似不那么自然。此时的我,浑身被冷意和温暖包围着,道不出是啥滋味。只是清楚地感觉全身的血液在沸腾,始终不能停止。
他的家人很友好:倒水叫我们坐下,然后烧火,炒菜,煮饭,差不多忙了一个钟,家里给弄得乌烟瘴气,熏得人喘不过气来。我急忙跑到门外面透了透气。好一会才被叫上桌,看着一桌的菜:炖猪脚,炒青菜,红萝卜肉丝……很用心的菜,也是我平时爱吃的菜,可到嘴里却是难咽下的东西。菜做的很好,就是太咸了,简直让我们这些吃习惯了淡味的人难入口。他的家人热情地往我碗里夹菜,我只得吃上几口,一顿饭就这样过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每天都是好菜:炖猪脚,炒青菜,红萝卜肉丝……吃得我都感觉不用吃饭,我都能胖几斤!可我没有一点食欲,也越发地瘦了,浑身也轻飘了许多。。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星期过去了,可我发现,除了看到他的家人,没有感受到任何人的温暖。再细细想想:只有他家的房子屹立在山腰,其他的人家都安置在路边。也不为怪。这倒没什么,让我心寒的是,他的家人,跟他家的房子般,都是孤单而立的!平时就这么过的吧。不需要人,不联系人,活在自己的生活里,单调而忙碌!是的,他们的生活是如此的单调而忙碌:每天早起去附近砍柴,然后回来吃饭,喂猪、牛、鸡、狗。或许,除了季节的农活,就是这么安静地过的。真的像是在过隐居生活。想想,我有些害怕了。
我想对我在乎的他说些什么,可又不知说什么,只是催促着他:什么时候离开这,我们做点什么,找条出路吧!可他却淡淡的说:现在做什么都难,我觉得过田园般的生活挺好,安静又平和。我顿时傻了眼,无法相信原本有志气有追求的他,竟会如此懈怠和懦弱!我无言着,眼眶酸涩着,湿润着。最后,沉默着,一直沉默了:我在乎的人,竟然是个骗子,他就这样,决定我的后半生,这么隔断我与父母的亲情。
往后的每个日子,我都看似平静地过,跟随着他,跟随他的父母,一同砍柴,吃饭,喂猪、牛、鸡、狗。我也始终再没说上几句话,除了平时必须得应和的时候说句话,都一直沉默着,后来,干脆什么都不想说了,感觉自己已是个哑巴!……
多少闲暇时刻,我都在回想起父母的疼爱和安慰。多少梦中停留,都在亲切地喊着爸妈,尤其是叫着妈妈,可妈妈似乎一直也没有应,不知是不是我不能听到。多少回被呼来唤去的时刻,想到爸妈对我的溺爱:衣食无忧,十指不沾灰。而如今,变了,一切都完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我像是走入了一条无人出入的胡同。再也找不到更多人的关爱,听不到熟悉的声音……
一缕阳光从窗口射进来,温暖而明亮,渐渐地又是那么的刺目。我的眼睛像被灼烧般的难受!迷糊中我揉揉朦胧的睡眼,却发现已是湿润一片,眼眶也模糊一片。可看到外面的阳光,我的眼界又能清晰了起来,不禁惊吓了:身边睡着可爱的Baby,还有我在乎的他,睡得那么平和而香甜!My gad! 我是在做梦!
我惊吓得浑身打着啰嗦,同时又欢喜地笑了笑:还好,不是当真这样!有些畏惧那样的生活,害怕被这个世界隔离了!也许,我真的不想回到那个地方,过那样的安静而粗俗的生活。才会如此有些焦虑,也许,我是真的想自己的家乡了,更是想我的爸妈了,尤其是我的妈妈!那个疼我爱我在乎我却又远离我来考验我意志和耐力的妈妈!妈妈说得很对:有些选择,是没法再退路的,是什么日子,都得自己去面对和经营。没人能帮你,没人能帮得上你,只有自己把握好。
梦回的此时,我的头脑越发的清醒,越发的明了,明了以后该要面对的一切……
梦里喊妈妈,是因为我有些害怕长大,更是因为我隔舍不了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