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相遇到相离
在洗漱台一转身的一刹那,我想脱口而出的到底是谁的名字?大概是最长情的陪伴,最频繁的相见。
当我凝望四方天地,掠过心头脑海的是凌乱的室容还是天南海北的碰撞?大概最熟悉的混乱,最无稽的笑颜。
当我也卷铺告别,擅长回忆的我知道我又在告别一段青春,一段岁月,收获一段情谊。
依然是一段深深的走廊,肩并肩挨着号码牌,每日几次穿过总是门内狂欢门外闹,门里佳人总有人把“平爷”叫。而今走到廊尽头,一片静悄徒寂寞,只有窗外一棵树四季青得孤单而坚强。也许离别并不可怕,可怕的只是无法计算的再次相聚,可怕的更是彼此理解的人走了,独留余下人迎接新同伴。我相信在这悠远的校园里再也听不到那个不知缘起却知谁起的称呼,它定是随诸君飞到天尽头了。如果说山南海北再相聚,大概只能说那是天上人间的事儿。今天一切的想念和不舍大概都源于那年湿热九月的相聚。
那年五月我们都被青山伴着满坡的蔷薇花吸引,带着无限期待与未央的署气从天涯相聚在这底蕴无限的天地。等到栀子花香芬芳了整座校园,我们的关系变得如此不羁,没有谁再小心翼翼,后来你总说“那时我总以为大家都成熟稳重,不敢随心讲话,总怕被笑话,没想到后来竟然是这样”,是啊,就是这样,嘲笑总被自我嘲笑化解,漫谈笑骂总是被“我什么都知道”哽断,热火朝天总被无端一句“什么,你们在说甚么”泼灭……有人总是发现他人优点,有人总是聪明伶俐,有人总是躲在自己的世界出不来,有人总是不喜欢九零后,有人千杯不醉偶尔吐,有人发了无数誓愿,却破了无数加一次,自此成为“狼来了”,有人总是想早睡,却被一声“嘘,**睡着了”激笑,有人总是在夜里两点钟回来,总有人给她留个手机;有人在家和学校之间随时迁徙,而其他人总是像候鸟……那些笑话总被表现的栩栩如生,那些让我们受伤的人总能被批的酣畅淋漓,那些跑掉的音律总能飞到天涯海角,那些具体的没有愧对这个门牌号“213”的对话和事迹我竟然一件也想不起了。
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念那个杂乱的地方,因为雪芹的柜子里有无数只蟑螂,那是由一只蟑螂孕育的,其实柜子里什么也没有了,只是我们把柜子关严了;因为再待下去厕所就要打着伞才能进;因为就是在那个地方毁了我的“花容月貌”,致使我们连张完整的合影都没留下。但是我又怀念那个地方,仿佛来年我们还能在那里相聚。
我们都走了,我和大个带走了那里的一切,除了带不走“213”。天气渐渐的闷热了,图书馆前的湖水应该是更清了,明年湖边的花草肯定更茂盛了,来年的春风肯定更绵长,来年的蔷薇、玉兰、满天星肯定更美丽了,但是知与谁同?从相遇到相离是多么符合人生定律,不断的选择,不断地遇见,不断的分别,送走最后一个的时候我们拥抱了,大概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