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祭清明

多年以后

荒芜的野岭将垅起二座孤坟

粗糙的字体篆刻着他们那平凡

而且普通的名字

那里满是杂草、枯石和烂叶

多年以后

一个不孝子将膝跪坟头

把悔恨的泪痕

埋入这象征着贫瘠身份的土地

无尽的哀丝顿时缠裹衬着风的墓碑

细雨早已卷湿了褪色成尘埃的红纸残烛

多年以后

父亲的躯体早已被蛆虫夺去

可脸上始终带着对儿子的希冀

母亲安静地躺在棺木里

肩头扛着的责任却还是没有放下

我无法抹去母亲额头的皱纹

而今的我

竟连阴间的冥币也烧不起半张

多年以后

我只得痴望满天的繁星

用哀叹命运的勇气吼叫

咽下这颓废潦倒的口水

默默地

听着残生的夜曲哭泣

独自彷徨地绕着墓碑游荡

我只能用遍体朽肤包裹这荒凉的泥土

多年以后

到何处寻觅少年时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