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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桃花红(一)

2009-11-25 09:12 作者:影子wyq 阅读量:2581 推荐2次 | 我要投稿

又见桃花红

(一)

认识刘月儿时是伍阳一生中最低落的时刻,谈了两年的女朋友以"性格不和"坚决与他分了手,想到两年的交情都抵不上一个木材老板的两个星期,伍阳就气得手痒痒,恨不得掐死那个又白又胖像只足球一样的木材商。想到足球,伍阳的心就更沮丧了,臭极了的中国队一输再输,把他的满腔希望和梦想都在九十分钟内辗了个粉碎,他痛苦不堪地关了电视机。

这个世界简直就是存心与他过不去。

躺在床上,往日恋爱的一幕一幕历历再现深深刺击着伍阳的心,爱情是如此地脆弱和不堪一击,让他沮丧也让他灰心。

伍阳径历了爱情失意、中国队输球这一连串打击之后,有几个星期都提不起精神,局长亲自找他谈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但伍阳还是一副扶不起的刘阿斗像。正好上面抽人下乡搞"扶贫"工作队,局长一气之下,把在局里任秘书科副科长的伍阳的名字报了上去。九月初,全国各地大学生打起背包,兴高采烈喜赴校门的时候,伍阳拎着一口袋脏衣服垂头丧气来到了离城二百多里路的杨柳镇。

工作队本来有七八个人,但到了镇上,领队的就象幼儿园小朋友分苹果一样一村一个就把他们分光了,伍阳被分到了大树沟村。到大树沟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伍阳没带手电,随着村长借着月色七弯八拐,高一脚低一脚,过了好多小路和田坎,终于到了黑呼呼的一个小寨子上。走进路边的一户人家,村长介绍这家当家的男人姓刘,叫刘春贵,五十多岁,家中有两个孩子。

村长把伍阳带进堂屋,屋里点着一盏用墨水瓶和布条自做的煤油灯,村长站着交待几句丢下他就走了。

伍阳从未到过这种环境,不禁一片茫然。黑暗中走来一个姑娘接过了伍阳的旅行包:"坐啊,伍大哥。"

她的声音很轻,甜甜的,伍阳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身材很好,一双眼睛熠熠闪亮。

伍阳一屁股坐下来差点坐了个空,心里"扑通"一下,小凳子是自做的,又矮又小,伍阳高高大大的身材坐在上面格外难受。

姑娘的父亲这时从牛圈外拍拍身上的土走过来,他的黝黑的脸上刻满了皱纹和岁月的艰辛,但脸上的笑容却十分真切、热忱:"伍同志才到吧,吃过饭了吗?"

"镇上吃过了。"伍阳勉强欠欠身。

"我们沟里没通车也没电灯,你们城里来的怕是过不惯唷。"刘春贵笑眯眯地在他对面坐下了。

伍阳嘴张了张,他的确不习惯又不好承认。

两人默默地坐着,只有刘春贵"嗤嗤"吸旱烟的声音。

刘春贵问一句伍阳勉强答一句,乡里人朴实,以为伍阳累了,就冲着厨房喊:"月,伍同志累了,你歇下手来,帮伍同志打洗脸水,让他擦了早点睡吧。"

"我自己来。"伍阳连忙站起来。

"你刚来摸不着路。"刘春贵拦住他:"我家月儿刚从财校毕业,分在镇上工作呢,每个星期都从镇上回来帮我干活。"

月儿极麻利地从水缸里舀来水放进脸盆,然后端到伍阳的面前,放下,轻轻退了回去。

伍阳谢了一声,便端水到屋檐下洗。

"月儿,今夜黑了,你上楼去把大妹的房间拾缀一下,让伍同志今晚跟大妹将就睡一晚吧。"刘春贵嗑着旱烟,不紧不慢地招呼道。

正在洗脸的伍阳听了这话手里的毛巾"倏"地一下滑到了地上,尽管伍阳素来自称色胆包天,但此刻还是大惊失色,睁大了双眼。

没有人理会他的表情。

月儿"蹬蹬蹬"跑上了一侧的厢房,然后又"蹬蹬蹬"下了楼,见伍阳盯着她,垂下眼弯腰提起了伍阳的旅行包。

"哦,不不不!我,这怎么行?"伍阳连忙抓住包。

月儿当他客气,说:"我们乡下条件不好,但我家还是很干净的,我大妹也干净。"

"这不行,这不行。"伍阳急得头上都渗出了汗珠。

"?"

"这算什么?我可不想下乡第一天就被当作流氓抓起来。"伍阳涨红了脸,忍不住了,心里想:“这家人怎么这样啊?这是骗婚还是逼婚啊?”见月儿似乎还没明白,又说:"你妹妹愿意我也不行,我还不想在农村安家哩。"

月儿"扑哧"一声笑了,"大妹是我弟弟,咱们农村姑娘命贱,我弟弟出生后父母怕养不好就叫他大妹,喊贱一点好带。"

哦,伍阳松了口气,脸再一次涨红了,幸好没有灯,否则伍阳觉得自己很难堪。月儿见状收敛了笑容,准备把伍阳的口袋提上楼,伍阳难为情地说:"算啦,就扔在这里吧,都是脏衣服。"

月儿放下包,接过伍阳的洗脸水放下,跑进厨房拿来一只小木盆放在伍阳的脚下,把水倒进盆里:"洗脚吧,伍大哥。"

"好,好。"伍阳答应着却迟疑不动,他瞟了一眼仍在黑暗中闷声不响抽烟的刘老头,又觑了一眼姑娘,心里非常窘迫,只有他自己才清楚,那双臭脚一旦脱离鞋套将会给这宁静而纯净的空气带来什么味道。

月儿见他下意识地盯着脚,聪明的姑娘立刻明白了什么,冲着父亲亲昵地说:"爸,你去歇吧,别坐这了。 "

刘春贵听了这话,乐颠颠地站起身来,旱烟杆在脚上嗑了嗑,说:"伍同志,不陪你了,你早点歇吧。"说罢跨过门坎进了屋,又听得木板门"嘎"的一声,然后就没了声音。

月儿望他一眼,笑了,去了别处。

昏暗的灯光下就剩下了他一个人,伍阳长长吁了口气,抽出了那双臭脚,顿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伍阳皱皱眉,心想这人要是走了霉运连盐罐都会生蛆,现在连这双大脚都比往日臭了不少,心不由变得悲哀起来。

月儿苗条的身材在夜幕下不时闪动,伍阳心想:真是个勤劳的姑娘,要是在城里,这会儿正嘴里咬着冰琪淋,背着小背包满城疯呢。

伍阳躺在床上,被唤作"大妹"的月儿的弟弟已经睡熟,蚊帐里有一股淡淡的香水昧,伍阳知道一定是月儿刚刚洒了香水,心中有些感动。

伍阳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度过,在这个既不通汽车也没电灯的村寨里熬过一年对他来说并非易事,他是父母的独生子,从小一帆风顺地长大,基本上没吃过什么苦。这次下乡,.母亲对局长颇有微辞,似乎儿子不是去扶贫,而是被流放。.

伍阳想着心事,听见月儿在院坝里轻轻哼着一支不知名的歌,这女孩真漂亮,伍阳心想。

想着想着,伍阳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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