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站在这里,我默然。
那一年,谁跌倒在那个地方,已记不清脸孔,然而,她洒下的那滴血,如今却被泪水灌溉出一朵嫣红的山茶,绚烂了春。
看不见时光的飞逝,你我却在蜕变,一个成了青葱岁月中的公主,一个成了斑驳年华里的流浪汉。
想十年之前,你我互不相识,却在这里打闹出一段时光,一段难以忘怀的时光。
那些年,谁和谁,不服气的争吵,谁坐空了后撤的椅子,谁前俯后仰笑得花枝乱颤,谁偷偷地拌倒,路过的谁,谁哭得昏天黑地,谁后怕得低声下气,许下一学期的卫生,又是谁把谁的皮筋扯开,落一头青丝,谁怒瞪着,谁贼笑着后退,却跌坐在地,然后,谁笑谁恼。
谁吵醒午休的老师,谁被批得狗血临头,谁和谁互相地埋怨,哼着别过头,然后偷偷地觑着对方,抿嘴而笑。
那时候,我们可以吵得鸡飞狗跳,甚至大打出手,但是下一刻,我们也可以不分彼此,偷偷嘲笑某个大爷的牙齿上有个菜叶,说早上路过的地方,叔叔又被婶婶骂,好没出息。
贴于后背的纸条,葬给了年少,后黑板的猪头,一笔一笔刻在了心尖,白色粉笔线,隔不开我们的嬉笑怒骂,绝交一万次,可我们的缘分在牵绊中繁衍遍天地,花不光,用不完。
老师教的歌,我还在哼,可怎么也记不全整首,那张刻有xx是猪,xx笨蛋的课桌不知何方,雪白的墙壁不见了你我脏兮兮的爪子,那个我们每周五拔草的地方,铺上了水泥,再不需要你我。
学校的迎春花又开了,小小的,黄黄的,一如我们青涩的年华。教学楼旁的柳条抽枝了,还没有知了,可是我看着看着,却看见趴在上面的你。校后的小菜圃,长出一片青松,替我们无声守着最后的记忆。
狗爬的字依旧如蚯蚓般横于纸上,却少了嘲弄的人,如今,我用它来祭奠逝去的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