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三)
其实那晚什么也没有发生,三儿从旁边的观众那里借过来一只小小的望远镜给我,自己就跟着在瞎起哄,为那断断续续的音响。散场时也还是牵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拥住我的肩膀,紧紧地,好象是生怕我被人群挤散了。我很害怕,第一次这么近地靠着一个男孩子,心里仿佛有一只小鹿在跳着,觉得自己的脸很烫很烫。到了停车的拐角处三儿才松开我的手,并没有跟我再说话。
可是子君就那样惦记上了,好不容易的机会,她不能接受三儿居然跟别的女孩子溜了,并且这个女孩子居然是我。“挤散了”对她来说并不能成为理由。有好些天,她都是自己一个人闷声不响地去回民餐厅,天那么凉也不来蹭我的被窝。三儿也一直没来,这更让我有话说不清。
这很让我不安。我不愿失去子君,当然我从来也没有拥有过她。上晚自习的时候,子君依然坐到了最角落,低着头写笔记。那两只黄色的桂花发夹不知何时不用了,长长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半个脸,仿佛有无限的委屈。
终于忍不住,在枯燥的《政治经济学》课上,我给子君传了小纸条:我们回到原来的样子好吗?很开心纸条传回来了,却是一个画得很丑的女孩的头像,没有一个字。(在很多内容枯燥的课堂上,我跟子君都以传字条为乐)我有些窃喜,子君只是在赌气。
晚上快十一点的时候,查房老师刚离开,了君便从上铺摸索着下来,钻进了我的被窝,小小的身躯冰冰的,紧紧地贴着我。
“老大,你帮帮我。”子君在我耳边轻声说。
可是,追男孩子对我来说完全是一门生疏的课程,我怎么帮呢?那个时候的我身上有着叛逆的个性,我从不会去喜欢一个男孩子,恰恰相反,浑身上下透着男孩子的味道。我喜欢子君,这个娇小的女孩子让我几乎着了魔。可我怎么觉得我心里也有些难过呢?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我怕失去子君,又好象是在惦记着三儿。我紧紧地拥着子君,闻着她长发的味道,她的脸就紧紧地埋在我的耳边,嘴里呵出来的气暧暧的,让我有些痴迷。
周末的时候,三儿出现了。教室里没有几个人,这样的日子几乎是没有上夜自习的人。子君被她的老乡青拉着去夜市了。
三儿拿了几本书在我旁边坐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取出一支,点上。浓浓的烟雾从他的嘴里喷出来,迅速地向上窜去,很快就散开消失了。
我歪过头来看着他,其实三儿长得并不是很好看,也许因为打球的原因吧,体形又很健美,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地健康,非常阳光。
“怎么好些天没看到你呢?子君在找你。”我直接说。
“嗯,我请假回家去了,我妈病了。”
“你应该去找子君。”我大着胆子单刀直入。“她很喜欢你!”
三儿突然就直直地看着我:“你呢?那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我的脸霎时便烫了起来,我不敢再看三儿。“你看你说些什么呀?谁不知道你喜欢子君,我们寝室里的人都知道!再说,我是什么人啊?谁都知道209的两个神精病!我比较喜欢女孩子。”我故意装出一付邪邪的样子看着他。
“是吗?可我看到的你怎么不是这样的呢?”三儿也笑着反问。
十一月的中原已经很冷了,教室里静静地只有我和三儿面对面地坐着。这里的天气很奇怪,白天都是在刮风,刮得垃圾满天飞舞,到晚上就很安静了。三儿拿了将要燃尽的烟头在课桌上来回划着,于是在我临桌的课桌上留下了黑黑的两个字:“珍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