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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去青康藏高原

2013-10-13 07:58 作者:抒瑶 阅读量:562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陪我去青康藏高原

那里比较不危险

5000公尺的海拔很远

却靠近蓝天多一些

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坏消息

只有你

我们张开双手在这一望无际的绿

和你

谢谢你陪我一路走到这里

虽然太阳大

会被晒伤要小心

就闭上眼睛

跟着我深呼吸

呼吸

有没有吸到氧气

——卢广仲

三毛的游记看多了,不管去到哪里终会是想学着写点什么的。只是三毛有着荷西陪她去天涯海角,我的路上,却没有你。

冬季。

这个季节去北方玩的人是会被北方人嘲笑的。

准备

初五哪天傍晚,算着假期在这样虚度下去就要过完了,便看了一眼左手边墙上的地图,在青海省淡粉色的版图中有着显眼的一块蓝色在青藏铁路以南——青海湖

于是收拾行李,在桌子上留下一张纸条“青春很短暂,今天决定去做的事可能一生都不会再做了。”

第一日

跑去火车站,先是凌晨三点多开往南京的火车,再是第二天中午开往西宁西的火车,5小时再加上28小时。站票。火车上自然是拥挤不堪,困了便和大家一起挤在地下过道里睡觉,左边胳膊压麻了便换另一边的手臂支撑着。南京到西宁的火车上,一直坐到终点的人并不多,因此一路上能经历的就很多了。南京站上来的老爷爷一直在教我们怎么抢别人的座位,那个积极劲就好像我们不坐下就是他在站着一样。同样是南京上来的一位叔叔,在火车开到砀山的时候说要下去透透气,可是不知怎么的一下去就没见他上来了……

火车经过河南驻马店的时候我们终于找不到位置坐了,于是花了些钱,去餐厅坐下,管一顿宵夜,还可以舒服的坐到明天早上6点。餐厅里总有一些人精神兴奋过度,彻夜的打牌,迷迷糊糊中还听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和一个小伙子在讨论那个小伙子是不是天水人。

火车上又热又闷,浑身是汗又不敢脱衣服,因为据说在高原感冒的话会肺水肿挂掉的。

第二日

第二天一身臭汗的醒来,窗外已经蒙蒙亮了,回到车厢,人已经走了很多,有空位子了。去天水的哥们临下火车之前还在和那老头讨论自己是不是天水人,逗得边上的人都在笑。在这高原,火车没经过一个山洞,耳朵都会因为气压的变化闷住。可即使听不见对坐的人在说什么东西,我也是对着他笑,因为就算我听得见,也听不懂他的方言。

上午九时,火车已经行驶在黄土高坡了,雨水在土山上冲刷出来的沟沟壑壑比地理书上的图片要严重的多。黄河流过的区域,在山谷之间的平原上留下了七八十米的深沟,顺着沟的两边,散落着些北方的人家。他们的房子大多是单面有屋顶,面向外面的墙壁上是没有屋顶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吧,水在这干旱的黄土高坡是极为珍贵的。一路上都在四处寻找着路遥笔下的“双水村”,一条河流边分布着几个村落,每个山脚下都挖着大大小小的窑洞,山谷里传来信天游,每座山上的梯田因为农业学大寨一直修到了山顶。可是看着,火车经过的每一个村落,似乎都是双水村,或许双水村就是整个黄土高坡的缩写吧。

只是窑洞看上去并不会有人住在里面了,大部分窑洞只看见一个孤零零的开在山崖上,有的并列在一起,如果荒山是一位老者,那窑洞便是他的残存的门牙,沟沟壑壑便是他的皱纹。深褐色的面孔是高原阳光留下的颜色,鼻子和耳朵已经被北方的寒风侵蚀去了。哦,黄河冲击的深沟便是他深不可测的嘴巴。这是她的头颅,隆起的胸部和平旷的腹部是北方的高山和中部的平原,沿着大腿直到脚尖,是南方的山脉和河流,她面朝大海,东西走向,躺在华夏大地之上。

火车经过一个又一个山洞,我们在白天和黑夜间穿梭着打着扑克牌。下午四点多,随着人流向车门处涌动,我们到西宁了。出了车站,要了去格尔木上班的哥们的电话,去车站外合影留念,他叫高威,这是他写在背包上的名字。

第二日早晨,在北方暖气的烘烤之下醒来。鼻血因为干燥肆无忌惮的流了出来。拖着疲惫的身体,跑错了两次,到火车站买到了车票,去哈达,是青海湖的二郎剑景区。路上就睡了,听爸爸说,西宁到湟源的109国道青藏线就是他们在我6岁的时候02年去修建的,时间流去,11年以后我又站在了这里,作为游客。西宁发展的很好,那里的居民也没有像爸爸说的那样拿袖子不停地抹鼻涕。相反,大批的浙江建筑商人从10年前开始涌去西宁,高楼大厦早已拔地而起。

第三日

车子走了一百四十多公里,翻越日月山,海拔从西宁的一千八上升到四千百八七十七米,再下降到青海湖的三千四百米。除了景区大门是开的,景区内外所有的商店、饭店、邮局都是关着门的。景区里人很少。

背对着是高原的山脉,前面是一望无际的青海湖,国内最大的高原淡水湖。头顶是清澈得吓人的深蓝色天空和烈日。湖面宽广,西海母的巨大雕塑矗立在水边。第一脚踩在青海湖上,我们到了。

这是青海湖的传说:1000多年前,唐蕃联姻,文成公主远嫁吐蕃王松赞干布。临行前,唐王赐给她能够照出家乡景象的日月宝镜。途中,公主思念起家乡,便拿出日月宝镜,果然看见了久违的家乡长安。她泪如泉涌。然而,公主突然记起了自己的使命,便毅然决然的将日月宝镜扔出手去,没想到那宝镜落地时闪出一道金光,变成了青海湖。

故事里的青海湖如同一面清澈的玻璃镜子,而眼前的青海湖已经冰封,像一面被磨砂了的玻璃。资料上说,青海湖封冰期年平均为108~116天,最短为76天,最长138天。冰厚度一般为40厘米,最大冰厚90厘米。因此,我们看见汽车都开到了湖面上。

踩在磨砂玻璃般的湖面上,一边跑一边往前滑着玩,作为南方人,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行走在冰封的湖水上,没有大人们警告的说冰面会裂开使你掉下去,相反我们怎么蹦跳,湖面还是如同大地一般沉稳。这里不是西游记里的通天河,湖里面也没有西游记中的鲤鱼精。望不到边,湖中心远远地可以看见冰面因分吹而隆起的巨大冰山,像海风掀起的巨大海浪,也像钱塘江水的汹涌潮头。

远远地有可以看见游人走在湖面上,中国鱼雷发射试验基地就在湖边,一串人走在那里,像一排黑点在蓝天与冰湖合成的蓝色线条中蠕动。湖天一色,你分不开那面是天,哪面是湖。或许,你在倒立,你头指大地。

余秋雨在文化苦旅的阳关雪中写过,他躺在塞北的沙漠之上,第一次视野之中,没有城市的高楼大厦,第一次他的视目可及之处只有深邃的天空。我滑倒在湖面,仰望着蓝天,高原冬天的天空是清澈的,是深邃的。除了在楼顶上体验过视野中只有蓝天,这是第二次。蓝色,蓝的让人心动,蓝的让人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突然,我站了起来,摸摸屁股,屁股是湿的。虽然湖面的气温有零下14摄氏度,可是天上飞鸟抛下的便便还是在湖面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七八厘米的小坑。可我还是不相信南极的企鹅可以拿北极熊的粑粑屎取暖,因为不管北极熊的粑粑屎有多暖和,南极还是没有北极熊。

在二郎剑景区,平生第一次骑了马。

出了二郎剑景区,有人肚子饿了,有人在抱怨。找了一家饭馆,吃了一叠牛肉和油炸出来的饼子形状的馍馍。站在109国道,我在这边,他们在对面。这样,他们回了西宁,我举着“搭车”二字,去鸟岛。

第一辆载我的车子是藏族同胞开的,司机是男人,副驾驶是他的妻子,后排有两位乘客,我是第三位。他们载我到黑马河。109国道在这有一条岔路口去鸟岛。我站在路边,开始下雪。在雪里举着牌子站了半个小时,路过了十多辆车,没有一辆顺路。四十分钟之后,来了一辆面包车,他们去石乃亥,是一车藏族人。上了车,发现只有后排我边上的弟弟会汉语,还有他爸爸。车上放着藏语歌曲,倒车镜上挂着的是西藏活佛的照片。凭着对仓央嘉措和西藏活佛的了解,和他们聊了起来,旁边的弟弟便成了翻译。弟弟说他们家在鸟岛边上开了旅馆,还有自己的网址,现在冬天没有游客,他们都是关门的,最早正月十五以后才会开门。路上他们教会了我一些救急的藏语:我可以在你这里睡吗?好吃!谢谢!下车之前,他们开玩笑让我不要走了,住他们家。是的,如果天黑之前我没去到鸟岛,或者找不到地方住,就去他们家了。下车不久,在路边尿尿。路边躺着一具藏獒的尸体,温度低,没有腐烂,只是头骨被什么鸟啄得只有骨头了。在我们南方,这里躺着一具价值百万的尸体。

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黄色苍凉的草原和山脉,尿尿。突然背后响起了喇叭声,有人在喊我,去西宁。微笑着拒绝了,继续搭车。对面来了一辆改装的跑车,放着让人心肺分离的嗨歌。“去哪?”“鸟岛”“不去”“顺路就可以了”“给多少钱?”“搭车,不给钱的,顺路的话还麻烦你带一下”“上车吧”这样,我上了第三辆车,载我到鸟岛景区外,距离鸟岛20公里。一路上没说话,他们送我到一条河边就掉头走了。

走过桥,天气放晴,阳光照射着远处的高山,和藏区高山一样,平缓的山面上总要写着一些白色的标语。花五十块钱,让一家小店的店主的儿子骑摩托送我去鸟岛。他叫才多,今年24岁,藏族人。他说,山上的字的意思的“南无阿弥陀佛”去鸟岛的路只有一条。藏北的气温里骑摩托有着你未曾经过的寒冷,让他停下,加了一条裤子,一双袜子,穿了两件羽绒服。在无人区走了半个小时,路边随处可见藏族百姓家里的羊、牛、驴子和牦牛,一片一片的,啃着秋天吃剩下来的草根,啃得四处可见沙化。

下午六点半,到达鸟岛景区,关门了。

才多说送我去刚察火车站,有火车去西宁,他爸爸说,火车现在没有了。

在才多家坐了半个小时,烤着藏区的火炉,才多弟弟收150块钱,送我去109国道。

八点半,我站在了109国道的收费站,室外气温零下17摄氏度,路面全是积雪。问了收费的姐姐可不可以去收费亭里面取暖,她问了对面收费亭,不可以。站在门口和她聊天,才知道这里已经一个小时没有过车了。

命里走运,命里倒霉。

五分钟后来了一辆白色桑塔拉,各种诉苦,成功上车。司机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怪老头,不说话。他去西宁。开始以为他只是单纯的不说话,可是后来,当对面车子撞死了一地的羊,他停车去一只一只的数,当路面上有卡车调头,他停车下去骂街的时候,我知道,他不是一个正常人了。不敢睡觉,眼睛困得一直在往下砸,也不敢睡,生怕他一开车门把我踹下去了。踹下去在无人区,死路一条。就这样,胆战心惊的在他边上从八点半一直坐到凌晨一点多,安全到达西宁,下车之前还被他莫名的骂了一句。

安全下了车,万幸了。坐出租车去了宾馆,他们买的各种吃的已经凉了。

第四日与第五日

早上一起来,我们仨便分家了。去火车站分开前,抱了一下周鹏,希望大家铜陵见。

我去火车站边的邮局,把所有的明信片都投了进去。

计划是从109国道开始搭车,一路向西前往格尔木,翻越氧气及其稀乏的五道梁和唐古拉山口,去拉萨,然后沿318国道搭车回家。

叫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先把我们送到了西宁湟中收费站,他说这里去格尔木拉萨的大火车都从这走,市里不让进。于是举着牌子,在风中从早上九点站到中午十二点,从满怀信心站到筋疲力尽。

即使一辆又一辆车路过,即使有车主停下来问我们去哪,还是搭不上车。问了路人甲,他说你们应该向北走过两个十字路口,到昆仑路那里去等,那你去格尔木拉萨方向的车子多。于是去到了昆仑路,车子只有向东方向开,或许离城市越远越好搭车吧?于是倒了三次出租车,听了司机甲和司机乙的劝告,我们远离了城市。

在一条下坡的尽头又走了几百米,举个牌子的样子足够吸引所有路人的眼光了。终于有一辆商务车说和我们顺路,带我们二十公里的样子,到了多巴,他让我们去找一个大型汽车站,就是大货车车站。那里有去格尔木的运输车。结果呢,没有,货都运完了。

打听半天,去了多巴的收费站。第一次在高速公路上搭车,真的怕司机为了看我的牌子而出车祸。大部分人只是看看,一些人挥手说不去,一个人停下,载我们去湟源。路上和我们说了许多,他说你知道玉树吗?11年玉树地震的时候,他曾带着一个安徽的志愿者拉了一车的货物独自走过玉树。下车后他让我在牌子上写下“格尔木”

到了湟源,继续搭车,故事一如之前一样。

路人丙和路人丁的出现,让我们彻底放弃了搭车。他们说这个天去格尔木的车子根本没有,就是有,也是早上去的了。你们去湟源火车站等吧。

就这样,去了湟源火车站,翻过了防护栏,第一次见到了青藏铁路,就是天路了。

车站空荡荡的,敲了一个窗户,那人第一句就是你怎么进来的!好吧,我翻栅栏进来的。火车只有晚上十点的,在下面一家小卖部等着。

晚上九点的时候我找不到厕所,就出去便便了。青藏高原由于海拔高云层少空气稀薄且障碍物少,因此他们的夜空你可以看见正真的繁星闪烁。那天正月初九,月亮刚一半多,星星亮的刺眼。狂野上,零下十多度,寒冷的北风一点声音都没有的从屁股底下吹过,不知道是腿蹲麻了还是屁股冻僵了。关了手电筒,蹲在没有人的星空下,有种前所未有的渺小感。远处的高耸的山峦还带着前两天留下的白雪,让人有种真的到了西藏看见雪山的错觉。山峦在月光和星光之下安静的如同一只只巨大的匍匐着的野兽。月光和黑暗交织在一起,并没有半点的唐突,大地与天空,黑暗与光明,在这藏北的高原上,是和谐的,自然的。

黑夜和寒冷,让人自然想起了火焰与光明。抓了很多的野草和小灌木树枝,拿出了餐巾纸,用石头在车站外面搭起了炉灶,最旺的一次也不过半分钟就燃尽,风太大,是不适合点火的。

晚上九点半,同学的爸爸打电话来大骂一通,差点就让我还他儿子了。

不是自己单独旅行,终将会被牵绊。也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为了迁就而放弃了自己的计划了,既然答应同行。

花了很多钱从湟源让一位出租车司机送我们去西宁火车站,他很热情的和我聊了关于青海旅游的事,风景,他的经历,他作为青海土著的骄傲和他父亲的故事。到了车站,买不到火车票了,后面几天的都卖完了。继续出租车去曹家堡机场,已经超出预算了,让父母打钱过来,爸爸居然说让我打110报警算了。第二天早上打电话回铜陵订了机票,西宁到北京,北京到合肥,一共两千多。

飞机延误,到了下午6点多才到北京,原本去帝都转一圈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回合肥的飞机继续延误,晚了一个小时,十点五十才到合肥,搭车去叔叔出差住的地方,又碰上热心的司机了,这是我们合肥最高的大楼,你们铜陵的过境公路真的好长。晚上住在叔叔订好的宾馆,还帮我们买了毛巾拖鞋牙刷牙膏什么的,亲人之间就是不一样。拿了一箱青海带回来的酸奶让他拿去,他只要了四盒,正好还有三个同事。

第六日

早上八点半才起床,洗刷好后朋友还是不起床,于是留下纸条偷偷溜了。

合肥汽车南站有来铜陵的循环班车,半小时一班。取号排队第一辆车没有坐上,第二辆车坐上了,朋友却是第三辆,我还是先走一步。

车子开上了高速,路边还有前日下雪留下的残迹。白雪之下覆盖的却是绿色的植物。有多少天没有看见绿色了?当青藏高原和黄土高坡还是漫天冰雪大地荒凉一片的时候,我们南方已经插下了第一株水稻。那连绵不尽的绿色此时是让人感动的,有着久违的欢喜。南方的有着徽韵的房子越来越多,是的,我回到了自己的地方。车上的人也说着熟悉的方言,当对方在谈论着什么的时候,你能听得懂,是很高兴的一件事了。

当看到车窗外那熟悉的风景,我回到铜陵了。即使它没有某个大城市的摩天大楼,没有宽阔的街道,市区里没有便捷的高架,没有人性化的人行天桥。

但是,当异地的朋友问起我是什么地方的人时,我还是会骄傲的说出,我是安徽铜陵人,我住在全国最小的地级市。

晚上,去医院见到了出生三天的小堂弟,他叫严泽恩。

关于旅行,各种微博会说出各种让人心驰神往的豪言壮语,三毛的一身都和旅行有关,大部分人把旅行作为自己的信仰。新西兰的登山爱好者希拉里说因为山在那里,或许你会说山在那里,关你毛事。但是当你和希拉里一样走在路上的时候,面对路人甲乙丙的质疑,你或许也会风趣的说声“我在路上,关你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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