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往事
离开宁国也挺长时间了。还总有卖房子的打电话过来,一口一个老板,殷切热情地不得了。我说我现在不在宁国了,也不买房子。他说没关系,等有空过来看看也行。我说如果包食宿并且报销交通费,我就勉为其难过去看看。他好像吃了一惊,原先的滔滔不绝戛然而止——我想他终于明白,号码的归属地并不能与人划上等号。
我想我应该换个号码了,不然总还有人提醒我:宁国又新开了某某楼盘;宁国市水电费该交了;宁国某某商场优惠大酬宾……每当看到此类信息时,我都要叹口气——唉,赖老板救不了你们了。一阵唏嘘之后,又不免被扯回已逝的时光里去。
我在宁国呆了差不多两年——极其宝贵的两年,却又是截然不同的两年。那就好像一杯双层的悬浮式鸡尾酒,上面一层清新甘甜,下面一层则浓烈辛辣。
我是个适应能力不行的人,有时似乎比女人还要欠缺安全感。若不是起初有十几个同学相互扶持,怕是早早就滚蛋了。后来同学们一个接一个离开,送别的酒也越喝越苦,我就想到总有一天也会轮到我的。
宁国其实是个好地方。初来时茫茫的青山,渺渺的绿水,着实惊艳了我的视神经。后来走在大街上,发现妹子们也都正点得很——只可惜某人先天外形条件不足,又实在欠缺把妹的手艺,否则一定有一段美好的故事可以传颂的。
我其实是个正经人。正经到有时我想抽自己大嘴巴——闷骚就闷骚,何必非要装个正人君子样呢?拼命的装君子,最后反而成了呆瓜——比甜瓜还便宜两毛钱一斤的那种。
一提到女人,就要使我稍稍有些不冷静。无论其外表是怎么样的,都有着一颗让人困惑的心。而且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尤其困惑。这点,哪儿的妹子都不例外。
我至今都没找到一种适当的方式能与她们正常地交流。就像我当初也没能找到一种适当的方式与我的领导好好相处。
我始终有个感觉:要么我在宁国期间的两个领导是两朵奇葩,要么或者我就是一朵奇葩。当然,我更倾向于后者——不识庐山真面目是常有的事,而在一座山里接连碰见两只成年大虫就很少见——若是一公一母,那是不幸赶上了它们的交配期。但两只要都是公的,就有点那啥时髦了。
我与这两人都发生过龌龊。第一位是个直得不能再直的臭脾气,第二位是个曲得不能再曲的烂小人。我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除非哪天写小说时用作素材,具体的事情也就懒得在这里提了。
最后由于各种因素的作用,在某天清晨醒来时忽然发现宁国已经不再安宁了——那么没办法,就只好离开。
离开前许多同学,同事请我喝酒,那段时间处于一种常醉的状态。有一次喝的路都走不了了,还被他们拖到东方卢森堡去打台球。结果酒劲上来吐了一地毯都是,事后我怅然若失:噢,原来还是会有许多东西落在这山里,再也带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