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榆树
榆树,以前是家乡很普遍的树种。每年春天,榆钱串串丰满挂满树梢时,家家都会采来很多,掺进面里做成特色面食窟恋,蘸着蒜泥陈醋吃,别提多爽口了。榆木也是宝,其质坚硬,是做家具的好材料,而那些看似作用不大的短小榆木,夏日里淋几场雨,便生出水灵灵的黑木耳,采来晒干了储存起来,想吃时泡发了,炒菜打卤都是特色。
一个朋友,拖我从家乡寻几根榆木,想在他的工厂空地上生黑木耳,他不知从哪里听说,榆树所生的黑木耳最是保健补身,而市场上所卖虽多,却分不出是何种树的腐木所生。
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事,却遇到了难处,现在家乡的榆树已经极少了,高大的更是稀有,
遍访了全村,才觅得几根不算中意的榆木,心中不免探问:“这是怎么回事?”
记得以前,村里村外有数不清的高大榆树,那时根本不用栽种,树都是自由生长起来的,只需有人择优保留便是,我们那时的男孩都有上树捋榆钱吃的美好记忆。榆树,在老人们的眼中可是功臣啊!一旦碰上荒年,人们便捋榆钱做榆钱饭代替粮食;还将榆树皮剥下来,晾晒干了磨成面,搀上珍贵的白面或玉米面吃,记得前些年,还有人家做榆皮面??尝鲜。
而我,对于榆树,也有一次独特的记忆。记得那年也就十岁刚出头,却是顽皮的很,爬墙上树掏鸟窝样样干得顺手,为了捋榆钱,也为了在伙伴们面前表现自己的特殊勇气,便爬了那棵伙伴们谁也不敢爬的顶高大榆树,伙伴们都为我的英雄举动兼灵活身手喝彩叫好,我一口气爬上树梢,将整枝的榆钱撅折了抛到树下,待撅得差不多了也累了,却使尽浑身解数也下不了树,一时间急的哭了。还是那些赶来的大人们有主意,他们其中一个带着绳子上了树,将我捆绑好,递了下来,至今还记得被绳子勒的痛苦滋味。那次后,我老实了一段时间,但这一段时间一过,接着爬树翻墙,却不敢随意逞强了。
那些记忆中的参天大树不知在何时已被一棵棵伐倒,做了精美的家具,现在各种各样的树种被引进,榆树苗已无人栽植,是嫌弃它长得慢?还是嫌弃它爱生虫子?
村里榆树少了,野外也是难寻觅到,大路旁,小河边,池塘四周,以前它常常出现的身影已转零散,夹在其它树种中间毫不起眼,且都不是高大派,均是树龄不过几年十几年的小字辈,挡不了太大的风,撑不起多大的阴凉,估计,也不会给人很深的记忆。
此刻怀念着那些高大的榆树,却也在想,如有一天那些小字辈榆树能长成参天大树,能抚摸着它们感慨岁月,当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