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思绪无限愁
春天伴着腊梅的清香走来,在迎春花的灿烂中微笑,花圃春浓,柳堤风暖,乍暖还寒天骤冷,冷风丝雨,润物无声。春风春雨,春花春绿,弱柳纤纤,花红艳艳,雾?雨润的世界却让人无端的愁怅。人是大自然进化的产物,是有灵魂和思想的高级物种,所以会随环境和天气改变心情,甚至有些不由自主,这也许是人的本能,为了适应自然。
一个人开着车穿过喧闹的街市,在异乡,这样一个飘着微雨的春日,被一种巨大的孤独感包围着,那有一阵没一阵的雨打在车窗玻璃上,更打在敏感而脆弱的心上,眼泪打着转却没能掉下来。我是如此小心翼翼,不紧不慢的开着车,蜗牛般的在路上漫步,后面的车超了一辆又一辆,我却独自享受着我的伤感,怀念变成甜蜜的忧伤。
是我太多愁善感吗?不然一枚落叶,一片掉落的花瓣,一阵风,一场雨,就能让我如此感慨。母亲永远的离开也带走了我的快乐,我再也不能打一个电话,再也不能随意诉说我的悲喜,午夜梦醒,泪湿枕被,除了这些散乱多情的文字,还有谁在听我倾诉?"欲将心事付?琴,弦断有谁听?"说好一个星期打一个电话给父亲,每次拿起电话却又放下,一大堆想好的话竟然记不起一句来。
这儿的桃花已在二月盛开过,三月已经是绿满枝了。在异乡,我怀念起家乡高大的梧桐树,那些紫色的花只在我的梦里开了又落。家乡的月儿在我的眼里最圆最亮,别问我为什么,家乡的亲人是我永远的牵挂,别问我为什么,被亲人牵挂的感觉是一种甜蜜的忧伤。
春节前回去,父亲老早就起床做早餐,凉了又热,每次都这样,我对父亲说等我起床再做,我不起床别做,父亲说他梦见母亲了,母亲让他起床打豆浆,给我们做早餐,母亲在天国还在为我们操心。厨房门口有一个大西瓜,弟媳说是父亲买给我的,我问父亲,父亲说是秋天买的,放了几个月就等我回去吃。你想想一个瓜放了几个月还能不能吃?老家那么天寒地冻的,我切开看,瓜瓤变成了番茄酱,扔进垃圾桶里,心里五味俱全,有点甜,有点酸,有点想流泪,脸上还是幸福得笑了。
二十年前第一次打工挣的钱,给父亲买了一件军绿色棉衣,那是父亲穿的最多的衣服,已经很旧了,父亲还不舍得扔。小县城的冬天特别冷,唯一的取暖设备就是一条电热毯。
南方温暖如春,我住的房间很小,三张床占了大半个屋子,我睡的是高低铺,我的上铺堆满了杂货,我的出租屋房间不少,一个车间,两个工人卧室,一个厨房和卫生间,我的工人其实是我的几个小徒弟,包括我的不肯读书的儿子。我们的条件不算差,但终不算好,我还是没有能力接父亲到南方来过冬。
我们要交房租,加上老人小孩十几个人的衣食住行,每个月得一笔不小的开销,日子必须精打细算。我的每一个梦想都要那么久才能实现,我还有更多的梦想还要多久才能实现?我的母亲等不到我的梦想实现就离开了,我快八十的老父亲还在等,我必须努力努力再努力,不管我的梦想能不能实现,我都必须让父亲在有生之年过得更加幸福,这是我的责任。
阳光可以驱散天上的乌云,春风可以吹走冬日的严寒,我心里的愁云靠什么来吹散,我的心,我的梦有谁知道?难道"除却天边月,没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