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一群在梦里走散了的孩子
两年如梦。
走出大学校园整整两年了。即便是工作的单位就在母校的近旁,但仍然消减不了心灵深处对大学生活的怀念,对往昔岁月牵萦梦绕的情愫。曾经,可以将清高和纯粹坚持到底;曾经,可以对世俗与平庸傲然睥睨;曾经;可以让理想和希望笃信不移。突然有一天,发现生活就像放在办公室角落里的那台崭新的碎纸机,不经意间,撕碎了曾经所有的坚持,风骨,傲气,记忆的碎片纷繁而零落,再也粘连不出一个真实的自我。
现实世界,若要活得清醒,必将活得痛苦。清醒中的我们,会在乎很多,会有自己的坚持,会有自己的思想,会在乎自己的颜面和尊严,会把自己看成一个不可或缺的个体。可是年轻的我们,凭什么与现实叫板?生产资料绝不会因为你的突然出现而重新分配,掌握着权力与命运的那一类人,绝不会因为你的困窘与磨难而产生丝毫的怜悯。在你的身上,他要为年轻时所有的付出找到报复性的快慰,他要为此刻的风光得意找到最直接的证据。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看到一个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人在苦难里挣扎更让人感到快乐和欣喜的事情呢?可笑的人世,荒凉的世态,有多少闹剧等着我们去欣赏呀。
一个人,行走在现实的边缘,在清醒中沉沦,在沉沦中清醒,看穿了现实的伎俩,逃不出生活的无奈,明天的明天,你还能在生活中挺直腰板,仰望星空吗?两千多年前,泰勒斯仰望过天空,却不幸掉在了井里,引来了世人无数的嘲弄与揶揄。两千多年后,一位叫黑格尔哲人说出了这样的谶语:一个民族只有有那些关注天空的人,这个民族才有希望。如果一个民族只是关心眼下脚下的事情,这个民族是没有未来的。年轻的我们,都在别人的脚下生活,年轻的我们,逃不脱仰人鼻息的命运。民族,未来——还比不上武大郎手中的烧饼,还比不上小娃娃手中的一颗棒棒糖。
自古才命两相妨,从来清狂多惆怅。曾经的累累学识,曾经的书生意气,都是荒凉浅薄的人世无法接纳的难题。原来我们只是一群生活在梦里的孩子,所有完美的国度都只是陶渊明虚构出的桃花源,突然有一天,我们在梦里走散了,再也无法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