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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聊斋之《美人垭》

2013-10-17 13:16 作者:莫邪快刀 阅读量:322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余故居东去一里之遥,山腰中有一坦处,阔约百步,荆棘丛生,草木繁茂而多古木,中有石板大若苇席,紧邻道旁。凡过往行人客商,无不喜坐其上,或整装,或假寐,或饮食,日久光洁可鉴,似有灵气然。

山下九弯村杨生,乾隆秀才,家贫,父早亡,家中唯有年迈老母。生善书,行草隶楷,莫不精通。赖以邻村官厅寺抄写经文为业,供养老母,村去寺五里,生朝出暮归亦必经此地,屡于石上小憩。

某日,天雨,生晚归,并无雨具,衣衫尽湿浑身泥泞,貌甚狼狈,遂坐石上检视败履,疮孔遍布,趾已半露,无奈弃于石上,赤足踉跄而归。

翌日,遍寻床下,无履可着,仍赤足出,行至巨石处,惊见新履一双置于上,初疑他人所遗,然前后杳无人迹,况天色初晓,似无过客。遂近视之,赫然为己昨日所弃者。惟洗刷缝补一新,自思弃时破若败絮,犹可修复至此,可见其针纫非凡间有也。生窃异之,然环顾四周无迹可考,遂着履逡巡良久乃去。

数月,履复破,生思之破履能补必可新作,归家自破所弃牛衣,择布稍大者若干,于日暮放于石上。是夜辗转不寐,候天明以观其变。鸡初鸣,夜色未褪,生疾奔出户,径至石上,果如所愿,生大喜,捧履望空拜谢。自此母子不复为履愁焉。然生每至此地,必注目石上,凝想遐思,不得其解。

某夏,一日天色已暮,生复送布于石上,距石十步有一短松,枝叶婆娑,生隐身其中,欲探就里,虽蚊虫烦扰亦不敢稍懈。夜深,月色覆地,石后树丛悉簌声起,俄尔似有人探首张望,见四周并无声息,少顷飘出一白衣女子,左顾右盼,缓行至石上取布,愈近,生得以细观,乃二八姝丽也,白衣白裙,上缀紫色碎花数串,秋波流转,弱态生娇,行走之间并无声息,犹若花飘水上。生大惊失色,两股站站,瑟瑟有声,女似已觉,娇声曰:“何处浪荡子,隐于此处欲何为?”

生见行迹已露,仓惶而出,拱手谢罪,曰:“仙姑见谅,小生无他,实想当面拜谢耳!”女见生神色慌张,掩口而哂,怒色尽释。遂邀生同坐于石上,嘘寒问暖,极尽温存。问其姓氏,女长叹一声,曰“实不相瞒,妾乃异类也,居此苦修五百年,大道将成,然见君每日经此,爱慕其才孝俱佳,实想助君一臂之力也!”生初闻异类心存惊愕,然见其言辞恳切,眉目亲善,始不惧。进而斗胆求其永好,女笑曰:“妾与君有缘,然时未至矣,今以异类之身适君,必促其寿数,不可也!君若思妾,可沿此西行百步可见。”言讫起身轻掸裙上尘土,转身飘逸而去。

未几日,生据女所言西行百步,见一山涧泉水淙淙,清澈甘洌,然无人影,诧异良久,偶抬头,忽见旁古树上紫色小花数串,赫然与女衣裙无二致,沿花下视,一古藤傍树而上,粗若尺许,始悟女为山藤精所化矣。后生每思女,则至藤下抚其干,瞬间女至。

某日,生夜寐,女忽至,求以欢,女曰:“可,吾今以名列仙籍,非异类耳。”生大喜,望中仙人,忽同衾幄,遂疑广寒宫殿,未必在云霄矣。既晓,女仓促起,语生:“从此为别,君自珍重,后会当有期!”言罢已杳。

居数年,生母无疾而殁,生守孝三载,既满,设宴席答谢邻里,宴罢夜出不复归。村人寻之,音信杳无,不知所踪。

吾村今亦有杨姓,尝自谓生之后裔,亦工于书,村人吊庆必邀之为联。山之坦处因仙女出没,后人称“美人垭”,昔石板今犹存,光洁如故,余幼时至学堂每经此道,必与同窗玩于石上,村人称“平石板”。少时邻村人屡称“此为美人垭某某之子”,闻之甚悦,盖欲沾仙子之灵气也。祖母在世犹能道出杨生之名与字,故居何处云云,然余多已忘却。

李氏叹曰:人之有品,尤以才与孝当先也,纵名列仙籍,亦对此爱慕有加,杨生本布衣,富贵渺茫,然冥冥中自有慧眼识珠,丽人垂青。世外之人,必不以金银之多寡论亲疏,惟以才德之清浊判升谪,故蓬莱无径,尚可捷足先登,实令后辈羡煞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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