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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世界

2013-10-17 01:15 作者:叶子 阅读量:242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不在世间了,永远沉淀在时光的长河里。在记忆潜入的时候,那些飘在土坯房内墙上带着五彩的眉眼、涌动着蓬勃快乐的世界,一帧帧地在我眼前铺展。

如果说土坯房以它的朴素妆点着故乡的小村,那么连环画以它的多彩美容了墙面的寒酸,如果说土坯房增加了小村的分量,那么连环画就丰富了土坯房的内容。面对那些贴在墙上的缤纷,长在墙上的故事,在我精神贫瘠的世界里,无疑是不可抗拒的诱惑,奢侈着我童年。

看看它们的生存背景,本真、朴素,白灰的墙面因年代久远而呈现出比小米暗淡的颜色,接近锅台的墙面被烟熏气蒸的看不到墙的本色。作为那个时代的墙上装饰物适时而生,以那个时代赋予它的特质,装点成一个烙上时代特色散发着乡土味的墙世界。

毛泽东头戴草帽、挥镰弯腰刈麦的场景,通过一张铁质的版面出现在我家墙的正中间,我最初从它那里认识了主席的模样,我学着大人的样子,眼睛常常以一种仰视的姿态凝成敬重,幼小的我不知主席是干什么的,只是从大人崇拜的眼神里,觉得他是神,是一位贴近百姓呼吸的神!刻在我记忆中最深的是他额上滚动的汗珠,那般地接近地气,以致于在后来人们一提起主席,我就不免想起了那张画,那个让我的眼睛无法丈量的形象。

让我眼睛重叠过无数次的要数那些连环画了。在一个两张四开的纸上,一个故事被切割成若干情节,各成一方规矩地立着。故事的某一镜头在小小的空间里演绎成永久的定格,相对独立的镜头拼合成一个故事,我的想象常常游走在下面一行行的小字里,把它们在头脑里连缀加工成一个个超出故事本身的故事,沉浸其中时,不免会洒下眼睛的汁液,不免会开出微笑的花朵。有时甚至把自己移到故事里,替换了主人公,却演绎了截然相反的剧情,欣赏比较后,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天才,天马行空编纂故事的乐趣远远超乎纸质以外。当一个故事倒背如流、或者切断了想象时,那些连环画就只是纸的形式。我便期待着年的到来,因为这些叫年画的东西和年一样经过四季才能更替,这大概是农村不成文的规定吧。

记得日本连续剧《血疑》在那个年代曾风靡很久,全村人挤在村委会大院围着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凝神屏气获取着劳作后的片刻欢娱。我更是早早搬个小凳,眼巴巴地等待着“幸子”的出现,验证着与我编纂的续集的出入。一天的守望都凝聚在夜晚八点,在等待那个刻在心中时间到来的间隙,便编纂续集,想象山口百惠的一颦一笑,真的,时值今日没有一个影星象她那样深入我的骨髓。为了让山口百惠或者是“幸子”走进自己的生活,渴望得到有关她的年画的愿望时时逼近我。供销社便是能获取它的唯一途径,于是在年根的那些日子里,我几乎成了那里的常客,看到它那一刻的感觉可以用喜出望外形容了,对现在的追星一族也就多了一份理解。把它用浆糊贴在炕上方的墙壁上,以便举目就能入眼。午后,在一片夕阳里欣赏着她的美丽,陶醉着她的清纯,感伤着美为什么要被病魔吞噬?医学苍白的果真没了出口?她是贴在了墙上,却烙在了我的生活里,文学便做了桥梁,而且让人会为毫不相干的人牵肠挂肚、伤心落泪,不能不让人重新审视文学影视作品的魅力,一枚文学的种子悄悄地种入心中。

那些旧照片装帧在相框里,相框经岁月的手磨得只剩下木纹一样的皱纹,不大,朴素。一块玻璃罩住了大小不一的面孔,照片后面大同小异的布景透漏着那个时代的气息。它作为家中的骄傲挂在主席相的两侧,但绝对是下方,这样的摆置渗透了家人的意识和敬意。那些记录过往岁月的证据象标签一样招摇在墙上,比那些影星相、连环画更能吸引来客的眼球。我当然也站到陈旧的木箱子上踮起脚尖端详过每一帧,或者伸出小手触摸过那些照片上的每一寸皮肤。但这样的兴趣远不及欣赏连环画来改编故事来得过瘾。

每一年墙上的世界不变的是主席相还有那两个装有我们全家过往的相册,变换的是连环画和影星头像的内容,它们远没有现在的壁纸那般光洁和豪华,更不可与时尚的装饰材料媲美,但眼前的精美却泯灭了那份童心,那份超乎物外的想象。不免感概:心境没了,一切的物就仅仅是物了。

那些墙上的世界,是岁月檫不掉的痕迹,无数次地牵动我的眼眸。是记忆深处的繁华,滋生我想象的土壤,缤纷了我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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