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希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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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是那种没有脾气的人，越是沉默的人，发起火来越大，有些可怕，近乎歇斯底里。

本发火是在一次企划例会上。本做了一个企划专题，因为触及到太多人的利益，所有的人似乎都在反对这个专题。最后到了群起而攻之地步。

本仍是在最角落，仍是不发一言。他有自己的理由和想法，争辩似乎很无所谓。但最后我还是听到了他清晰的声音，不管怎样这个专题我做定了，我不会放弃。然后猛的站起来，甩门而去。

太不给面子了，杨叹着气说。老板脸上都有些尴尬，笑容僵硬在脸上。这本第一次裸露出自己的真性情。

他的性情让人吃惊，是那么的直接、赤裸。

那下班的时候，我看到本坐在自己桌前。手里不停的转着支笔。眼睛深深的望着窗外，里面充满了孤寂。那双眼睛深邃、空洞。仿佛要洞穿什么一样。我走过去，安静地看着他。

有没有兴趣去喝一杯，有很不错的轩尼诗。我说。

她抬起头来看我，那又怎样？他说。

想和你一起去，我说，恭喜你专题最终仍获通过。

他那样说，我以为他会拒绝。但他还是去了。那天他的打扮和刚来时的一样。他和许多北方男子都不一样。和任何其他男子不同。这里是不属于他的地方，所以他痛苦。没有什么会比心里的孤独感更让人痛苦。孤寂只能消遣，无法抗拒。

我们来到酒吧。我想为她点一杯蓝色诱惑，他说他只要芝华士加冰。然后他在寂静的迷离的黑暗里，喝着酒，嚼着冰块。我转过头去看他。看见他有笑容浮于脸上。我说，为什么在笑。她摇头，说，我不知道，也许快乐本身就不需要理由。

那不理睬别人也不需要理由吗？我说。

需要。他说。我和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但是你很孤寂。我说。我可能是一时冲动说了这句话。但我想听到他的心里话，我对他内心好奇，我知道这个男子，要么沉默，要么就是赤裸出真性情。果然，他说，孤寂是心里隐藏的血液，不管怎样，它就是在那里。你无从知晓它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直到把你包围，吞噬。

希望我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说。

他笑。他看起来是真的快乐。但我知道，他心里必然伤痛。能对我说出这些话来，已经是敞开心扉了。我不想再奢求什么。我知道他内心有多痛。

我们在酒吧呆到到凌晨，直到他醉了。我去扶他的那一刻看到他眼中盈有泪水。他低声对我说，要忘记一个人需要多久，是不是无法忘记，我不断的前行以为自己能够在路途上平静下来，可每一次的折磨都比前一次都痛。

我说，你很爱她？

他说，那是挚爱。

所以你选择用颠沛流离的远行来忘记，可是这样很辛苦，也不容易幸福。

幸福是什么？他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没有谁能够告诉我幸福的正确含义，因为幸福只是种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就像希冀，充满了想象和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