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见沈培新同志
——写在沈培新同志逝世周年祭
沈培新同志于去年3月28日在合肥逝世,值此周年祭时,他的一位亲人也是我的朋友写了篇纪念文章,要我看看帮助修改一下。我这才知道一个好人好干部驾鹤西归了。虽然我和他距离是那么遥远,毕竟他是一个省部高级干部,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他在世时又几乎素无交往。就是有交往也就是见过三次面。而这三次见面又非常的希罕早已谈忘。但现在想起来仍觉得十分的惭愧。往事陡然浮现在眼前。
第一次见面是在七十年代。沈培新同志是从省里下放到青阳县,在县革命会宣传组任组长时,有一次我拿着一篇小说稿去找他,在县革委会里没找到,在青阳中学他爱人的宿舍里找到了他(当时他爱人也随同下放到青阳,在青阳中学任教)他和我谈了近两个小时,对我写的小说提出了不仅是批评也有鼓励,依稀记得他说了,在这大字报满天飞,人家都在忙于写批判稿,我也在看批判稿,你却写了这洋洋洒洒的几万字的小说,精神可贵。但我说了你不要不高兴,不要丧失信心。写这些没有生命力没有保留价值的东西,还不如不写的好,你有实践知识,对文学光有爱好不行,要钻进去,要多读点书,看看人家是怎么写的。要慢慢积累生活素材,不要好高骛远,先写点小的短的,不要一开始就铺天盖地的,你驾驱不了……。我当时还有些很不痛快,觉得他是在推诿。当我觉得这话是多么珍贵时,十多年过去了。
第二次见面那是八十年代中期,我随同县文化馆的馆长王善政同志,去省里参加一次戏剧观摩会后,王善政说,我带你去沈培新家看看。那时他已经是省委宣传部的副部长。我们去了,沈培新同志热情地招待了我们,我们在他那里吃了中餐喝了酒(记得还烧了一只鸡),谈话都是王善政同志向他汇报交谈了县里的文化文艺创作情况,我几乎没有插嘴的余地。但席间他还是笑着问了我一句,你还在写小说吗?有没有新的作品给我看看?王善政同志说,他现在在写戏了,他说,写戏也好呀,戏也不容易写,除了生活经验还要有舞台经验,当然很多戏剧作家都是没有舞台经验的,照样写出好剧本。但也要写些群众喜闻乐见的东西,我不是对你说过吗,要有保留价值的东西,对戏剧就更是这样。……。
第三次见面已经是九十年代的某一天。在县西门街的一条小街上。他的一位表妹开了一家饭馆,我的孩子在饭馆的邻间开了一家打字店。这天沈培新突然走进了打字店,他是听到他表妹说了我在这里才走了过来的。我看见了他臂上的黑纱布,才知道他是专程回乡安葬自己逝世的老母,也才知道他与开饭店的女老板还是表亲关系。他在我孩子的店内,和我简短的说了几句话就乘车走了。简短的话中,他仍记得与关心我这个普通的工人的文学创作,一开头就问了还在写吧?这些年都写了些什么?是小说诗歌还是戏剧呀?发表过吗?我当时只是红着脸摇了摇头。他笑了说,不要灰心,这是长期的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是不要半途而废,要坚定自己的信心。以后到合肥,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我从没有去找过他。不是出于自卑心理,毕竟时代与工作生活的变迁,在经济大潮滚滚洪流中挣扎与求生存求出路的下岗工人,怎么也难与一个省部高干有什么联系的机缘。但又有一个小插曲,几乎要与沈培新同志会发生机缘,遗憾的是时间错过了。那是四年前,他的一位亲戚某公司的董事长来看我,发现了我写的电视剧,是写新四军的,就说到了沈培新同志现在退下来了,还是省新四军研究会的负责人,建议我把剧本送给他看看,或者他去联系一下。我当时只是考虑剧本尚需进一步修改,就说过一段时间再说吧。这位董事长没过多长时间即来告诉我,他与沈培新同志联系说过了,说沈培新同志很高兴,并要他带信给我,能不能先给他看看。后来我因病因事把这件事放下了。想不到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四年,沈培新同志却永远地走了。让我想起来悔之莫及。但他走的又是那么的匆忙,想给故乡的人打个招呼也来不及……。
著名作家石楠撰文《他曾为我举过灯》中说:“一个人走了,还有人记着他,怀念他,他就是一个好人,好干部,一个了不起的人。”搁笔沉思,吟诗一首,以表乡人之怀念之情:
七律·悼念沈培新周年祭
清明时节又闻咽,忽听全宏说噩湮。急去灵前周拜祭,先生洒笑在星辰。
几番风雨文教艺,暮晚专寻云岭人。伏枥途中匆急去,后人常念沈培新。
禅雨2013年3月28日
附注:
沈培新同志于2012年3月28日在合肥逝世,享年77岁。沈培新同志系安徽青阳人,1936年4月出生,1956年7月参加工作,1954年4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合肥师范专科学校干事,合肥师范学院宣传部秘书、外语系团支部书记、系办公室主任,省人事局大学生管理处干事,青阳县革委会宣传组组长、政工组副组长,省革委会(省委组织部)审干办公室干事,省委组织部干部二处、三处副处长,省委组织部三处处长,省教育厅副厅长、党组成员,省教委副主任、党组成员,省文联党组书记、主席,省文联书记处第一书记,省委宣传部副部长,省政协常委等职务。2003年4月退休。2007年后被选为安徽省新四军历史研究会常务副会长、执行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