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的村庄
那些随意坐落的老屋
聚山而居隔河相望
一只穿着花衣服的鸟
蹲在黑瓦的檐边
唧唧喳喳的叫声
叩开糊满纸花的窗棂
于是一张裹着白帕的老脸
抬头望了望远天的颜色
便扛着犁走进披着薄雾的远山
一根木柱镌刻着各家的姓氏
张王李赵的围坐在家谱的深处
百家姓 百家的姓
在一个寨子中间交织着斩不断的根源
王家的女人将一盆水泼向李家的院坝
赵家的大叔在深夜喝醉了张家的米酒
而刘姓的人家居住在南山的半腰
一个舞弄些文字的闲人
多年前翻过村口那道山口
就一直在外流浪
而那个村子却如同他身上的胎记
被他一直紧捂在沧桑的胸口
一件泛白的衣服挂在田边的树上
一个老农在刚刚犁过的土边抽着旱烟
喘着粗气的牛低头喝着河里的水
尔后躺在一块平整的草地
静静的反刍 那走不出垄沟的宿命
依旧 似水流年
鸟 那些去而复来的鸟
在岁月深处 多年来
一直保持着了望的姿势
看那刻着姓氏的木柱
怎样的支起泛着厚霜的黑瓦
将一个家族的脸面
撑得殷实而福寿绵长
而那幅从年头贴到年尾的对联
一天天一年年
还是那样
抢眼的红
蝶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