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二〕

二病房

回到病房，刘医生和我及孩子把我的老婆抬到病床上。此时我才注意到，病房门向北开，房中有三张病床，从外到里是第30，31，32#床。我的老婆是31#床，床头朝西，紧靠西墙，床尾是走道，东面墙上有壁橱和电视橱，南面是阳台和洗手间，隔着阳台的玻璃就可以看到很有名的公园——海滨公园。

我的老婆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没有一点血色，氧气管套在嘴，脚上挂着药水和一种叫做振动磅的仪器。

她睡着了，闭着眼，轻吸着氧气，在麻醉剂的作用下没有痛苦，没有忧愁，甜甜的，偶尔露出的微笑显得那么安祥。是梦到了儿时的伙伴？是梦见我们第一次相识？还是梦到我们的孩子刚降临到我们的身旁？〔那时是剖腹产，我的老婆，躺在床上十三天才能正常行动！〕我想是梦到健康时的欢愉了吧！更有可能的是梦见未来美好的幸福生活！

我坐在她的床边，紧紧地抓着她的手，默默地看着药水一滴一滴流入她的体内，困倦袭扰着我的双眼和全身。我对自己说：“坚持，坚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也要好起来啊！我的爱人！我不想祈祷，惟愿美梦成真，因为你是我今生最美的梦。”

凌晨时分，老婆睁开眼睛，看着我，说：

“你也睡吧！你昨晚上了一夜的班，到现在没有合眼。”

“不了！疼吗？”

“不疼，振动磅中的麻药起作用呢！”

“好的，那我也睡一会，有事叫我。”

“嗯！要注意保暖，千万不要被冻着！”

“嗯！”

……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老婆的身体也在一天天好起来，病友间的关系也从原来的对面不相识，变成了相互关心相互帮助！引用32床的陪护者张师傅的话说：“到这里来的都是落难的人，就要相互扶持！”

第三天，我老婆终于可以下床行走了。小小的几步，给了我无穷的希望！

中午，我搀扶着她来到阳台，向南眺望墟沟这座新兴的城市，白雪覆盖着整个街区和不远处的山峦，不敢说是银妆素裹，却也是美伦美涣！也许是我们所在的住院楼座落在半山腰的原固，虽说只是五楼，看起来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近处地下涵洞穿越铁路，马路上的积雪己经清扫的干干净净，东面濒临大海。

我轻轻地在她的耳边说：

“你还记得吗？我们恋爱时曾在这公园里走过，不知为什么林荫小道总是设计的弯弯曲曲！”

“现在懂了吗？”

“嗯，那是象征恋爱的路上不会平坦。”

“错了，不只是恋爱的路，也是人生之路总是有风波沟壑！哪能一帆风顺！”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