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对不起（作家选刊第五期）

“儿的生日，娘的苦日”这首总在耳边传唱的小曲，直到自己做了妈妈才真正明白。三十九年前春节的头几天，就是妈妈受苦受难的日子，七个月身孕的你去湖边挖野生的莲藕，一不小心，腰被扭伤。经过几天惨痛的折磨，坚强地把我带到这个世界。

小时的自己，除了早产儿的体弱多病，更要命的是在爸爸的骄纵下养成的蛮横与霸道。从小到大，你对我更多的是无可奈何。换成是我，我准会暴躁难安！有谁家的女孩会爬屋梁，有谁家的女孩会抓知了，又有谁家的女儿去偷摘桃子，更又会有谁如我这般每年去医院常住。哎。。。

十二岁那年，因为药物过敏，从脚到腰的地方长满了紫色的斑点。被老师送回家的我睡在奶奶的床上，迷糊中给我送伞的你回来了，看着衣服穿在身上我呲牙咧嘴痛的模样，你哭了。那是这辈子我看见你第一次的流泪啊。你背着我去村里的医院，医生说我可能是日剧里可怕的白血病时，妈妈，个性最强的你跪着了，你求医生救救我。那一刻我的心碎了！

妈妈，你还记得么，顽皮的我躲着你出去钓龙虾。当你看到我浑身湿漉漉时，你丢掉手中的粪瓢，从菜地往上跑，甩开我手中的鱼竿，用力挤压我的肚子，问：呛到了么？当我说没，被不相识的路人及时救上来时，你长吁了一口气，急忙从地上抓起一把散土，放进我的口袋，让我跟在你的身后，一边喊着：春儿回来吧，一边战战兢兢地回家。

妈妈，许多年了。我从未和你说过心里话，也从未细细打量你满是皱纹的脸。别人说，女儿是母亲贴身的小棉袄，我啥也不是，我是你的小祖宗！

年轻幼稚的自己不能够体谅你的艰难。把我们兄妹三个养大已属不易。二叔家吃的是我和姐姐偷送的大米，下菜的是晒干的红辣椒。而我们家呢，是你和爸爸辛苦种植的满缸的大米，是每顿都有的红黄绿的菜肴。那个年代，没被饿着是万幸。而我不知足，埋怨你不让我上学，恨你许多年了不与你说话。

妈妈，我亲爱的妈妈。我真的很爱你！我爱你灶前说话时红扑扑的脸，我爱你在我生孩子时，整夜坐我身边那看着我时一眼的关切！我年轻时的气盛与狭隘，不知道体谅与爱你这个勤劳的妈妈。妈妈：对不起！这是我藏在心里很多很多年想说的话，一直没有勇气把它说出来。我手里的笔也实在是太笨拙了，写的时候笔尖总是摇晃着你苍老的脸庞。妈妈，我只想早点回家，早点看到你望着我时那一脸灿烂的笑！

后注：我的笔不够坚实和华丽，但这确实是我一直想说的心里话。愿天下老父母一生平安，愿现在的孩子们能够多多体谅父母的辛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