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叫豆豆
雨后天空中一抹炒面味,味香中留下患难夫妻真情。
-------题记
初见豆豆便有种想把口袋钱全部给她的冲动
豆豆矮而虚胖,从白布单衫领口上冒出半寸长的脖子,浮肿的锥子脸好像一个剥了皮的黄瓜嵌着一对没有神采的绿豆眼,嘴唇是乌黑色的,牙齿还算整齐,她左手举起酒瓶,豆眼望了望坐在轮椅上男人,又顺眼瞄了一下几位吃客,豆眼悲色无助,猛然喝一口,气管咳了起来。你慢点喝...要是痛你在喝一口,你不胜酒力就别...轮椅上男人语无伦次说着。
我走进店里,她站起来。
“香肠炒面怎么卖的?”
“一小碟十五元,一大碟十元”
“你说什么?请再说一遍!”我微笑着用手捂住嘴,(我怕酒味,只能用手挡住飘过来的...)看着她,脸上写满了惊讶。
她立刻感觉自己说错了。
“反了,反了。对不起,我说反了,我说错了。是小碟十元,大碟十五元!”
我放下捂嘴的手,笑着说:“来两碟大的!”
她怔了一下。
“请问,你一人要两份么?”
嗯,“不行吗?我有点饿了!请快点好吗?”
她顺手把桌上的白酒递交到坐在轮椅上男人手里说:要是抵不住痛你也喝一口,我去忙了。
“青菜多放点,香肠你就少放点!”
我冲着操作间喊了一下。
天哪,这是哪路吃客,看得出她胃那么小,还要吃两大碟,真的不可思议!
她从操作间探出头。“红色的吃不吃?比如说辣椒!”
不吃,我怕辣哦!我突然顽皮的说:你不要把飞的小昆虫炒到碟里哦,嘿嘿.....!
不会,小昆虫见到我们一家人都会飞远。
热气腾腾的炒面端上来了,果然是香喷可口。
她静静坐在一边,看着她的男人说:要喝水吗?不,男人低声回答。
我打了个电话。
“何阿姨我在你家斜对面的豆豆炒面店,你过来哦,已经炒好了!我等你一起吃”
一位将近五十的女子姗姗进了豆豆店里
李老师你今儿早,真到我们这胡同店吃早餐
嗯,是的,不是你经常在我母亲跟前提起这家炒面很OK吗?
我今天就来尝尝。
掌勺的本来是那男的,现在换他老婆,唉,这一家人为了糊口...来四个茶鸡蛋
她赶紧起身。
何阿姨接过鸡蛋说:咱们是街坊邻居呢!
她笑笑说:谢谢大家来照顾,要不这个月的房租就交不上。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男人微笑着说了一句。
她低着头回到刚才的位置
我和何阿姨边吃边小声聊,知道这个身体一直不好可怜的女人名叫豆豆,是安徽肥东县包公镇人,今年43岁.男人名叫二黑,是江苏丹阳皇塘镇人,今年44岁。五年前来北漂,有二个儿女,大的15岁,在老家皇塘镇爷爷奶奶带,小的11岁在京。自己刚来时炒面生意挺红火,他们夫妻相互体贴,和和气气,日子过得倒也开心。谁知去年二月,同林鸟遇大难,二黑突然倒下,到医院被确诊为骨髓瘤,现在骨髓瘤导致腰椎破坏,造成下肢全部失去知觉。面对瘫痪,二黑是痛苦,豆豆及家人也是痛苦的,家中上有七十岁的爹、娘,下有二个孩子,生活的艰辛、家庭的重担全部落在豆豆身上。二黑躺在床上,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豆豆早起晚睡,她用矮而虚胖的身躯将80多公斤的丈夫抱上抱下,除了操持家务照顾二黑和女儿外,还抽空去外拾废品,挣得一点钱维持生活。二黑实在不忍心含泪对豆豆说:是我拖累了你啊!“我还不如爬到河里淹死,这样会减轻你的一份重担。”豆豆流着泪说:“你这不是犯傻吗?我和你是南方的雪和水融为一体的。”再苦再累我会带着你和孩子还有老人,决不丢下你,我会抱着你一直到生命终点。你教我炒面吧,虽然我手笨,有你在我身边指导我,我相信我一定能行,多挣点钱你就会能吃到好药,身体会早日康复!
生活的场景总是雷同,苦的生活却各有不同,从今年元月份好心的房主又一次把房子租赁给他们,二黑不能行走,他就在地上爬,腿磨破了,尽力帮助豆豆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就是这样,二黑一爬就是三个多月,上个星期三获得好心人捐赠的轮椅车,唉,二黑终于可以“走路”了。
天,不怪妈妈在家唠叨我说:早上一定要提前15分钟起床,你不想在家吃早餐,就到宝钞胡同吃豆豆炒面,和我们在一起晨炼的何韵说,那家面有特味,你开车去不会耽误10分钟时间。我已经吃了几回,要是不赶时间回来带我宝孙子我天天都上那吃,我有何韵电话,你哪天去吃,打电话她会接你的。是的,这家面有特味,这不,不听话的眼水当了最好的味精。
何阿姨看着我难咽下的面条说:不好吃吗?吃不下就别硬撑。不,很好吃。我含泪笑着说:就是碟大了,胃抗议,但我今天一定吃完。嘿嘿......以后我可能就是这里常客,不要大碟,小碟对的起我胃。嘿嘿......
付钱的时候,我掏出一张百元。
她掏了一下围裙兜,才发现自己换不开,我.我.我...
“这一百留在这里,我明天继续来吃!”
豆豆立在那儿,没收。
“我相信你,不用留下!你哪天来在给。”
“谢谢!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放在这。”
店里陆续来了客人,豆豆目送我们离开。我感觉到,她的脸上有着惊讶,内心有着感谢。
每次我去豆豆店,她还是老样,看到来客,她仍然干抿一口白酒,然后递交到他男人手中......我想酒的味道一定很特别,要不怎么老呛得她嗓子干咳,酒的好处很明显,麻醉他们这对患难夫妻身上的病痛和精神痛。
京城天空又下起了中雨,我只想对豆豆说,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了!但愿你男人身体快点好起来!你们的生活一天天好起来!
(豆豆的梦是多挣点钱让他男人能吃到好药,身体早日康复,能支撑这个家。而我一位80年后老师最大的梦想是军队兴、教育兴、老百姓生活兴、重大疾病医保全免费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