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雨,美丽以及安慰
编者按:尼采曾说:孤独的散步,萧瑟的音乐,叔本华的哲学是我人生最大的安慰。人生总是在伤感和欢喜中度过,也是构成了人生的七彩光芒。文章以实例来进行阐述,很有理由性。
外面下着雨,淅沥哗啦的。从前碰到雨天,我总是排遣不掉一波又一波的伤感,似乎这个世界与我的世界全然是对立的,不和谐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对立与不和谐,或许只是来自于自己内心的波澜,来自于对自己以及世界的判断,来自于胸怀的宽广与否,智慧的广达与否。我发现一个奇怪的悖论,越是执著于美的幻象,越是在精神与肉体的痛苦之中无法自拔,越是与尖锐的教唆并驾而行,越是得到肉体的欢娱。所以,有时候我处于追求美好的矛盾与痛苦之中,仿佛美好是天上的月亮,而追求美好等于仰望空幻的影子,而肉体却遵循着罪的律法。
摇滚歌星崔建导演的一部片子即将杀青,是关于一位歌手的故事。崔建感慨自己不是当导演的料,在片场他老是喜欢沉默,让一些演员总是难以理解他到底是什么意图。有的演员实在丈儿摸不着头脑问崔建关于一些情节的逻辑,崔建不用语言来解释,而是让这个演员听一段音乐,崔告诉他,这个情节就是这段音乐的韵味。崔建说自己只是一个出色的歌手,而不是一个合格的导演,他说做音乐是和自己的斗争,而拍电影是和一帮人的斗争,什么都要考虑周到,场景,服装等,很多事情非常雷人。崔建对电影艺术的观点是,艺术应该批评,而不是赞扬。但是中国的审查制度非常严格,不仅要经过电影审查机构的审查,如果牵涉社会影响与安全问题,还要通过国家安全机构的审查,所以很多导演没办法用批判的电影语言来反映现实,因为无法通过审查这一关。
我举上面的例子想说明一个观点,事物的美丽与丑陋是混合在一起的,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如果只让美丽的一面来反映事物,那么这是不全面的。但我们的一些机构显然在逻辑上对事物的全面性、辨证性的马克思观点理解力度不够。如果他们想让人民认为世界美好如天堂,那么他们首先应该做出一个榜样来,譬如廉洁,公正,依法行事,但一些事实已经从反面来论证了人性之中无法避免的凶残与愚昧,这种凶残与愚昧让这个国家的历史从早到晚沾满了无辜人的血泪。我活到这么多岁了,现在我最大的怀疑是人性之中的美能否战胜人性之中的恶?为什么一些悲观的哲学家,譬如叔本华,萨特在西方世界,甚至东方,盛行一时,经久不衰?叔本华说,自私,狭隘,凶残如日中天。萨特说,冲突是普遍的,友善只是冲突的特殊形式。我最佩服萨特的一本书《存在与虚无》,这与我的思想切合,即使你认识到了世界运动的逻辑又能怎样,还是会陷入虚无之中,你无法改变世界运行的逻辑或者说客观规律,你明白了世界上的意识的决定的作用又能怎样?
事物的两面性以及灵魂中的痛苦与对立涉及到哲学与心理学的问题。以前对哲学与心理学顶礼膜拜,看了不少书来研究它们,最后越来越糊涂,这可提出一个问题:一门学科如果让人越来越糊涂,那么这门学科的存在是否有无法弥补的缺陷?如果这门学科的存在没有问题,那么人的本身是否也有先天的遗憾?人的本身到底有什么问题?最深刻的问题或许还是几千年前苏格拉底提出的:认识你自己!这个问题应该是人对自身的问题,但又有多少人能对自身有个透彻的了解,当人类还在争论:到底存在决定意识,还是意识决定存在时?这似乎完全可以说明,人类基本上没怎么清醒过来。正如《瓦尔登湖》作者梭罗说的: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清醒的活着?清醒的活着才是有价值的活。有人看到这会问我,那你认为自己是清醒,还是糊涂的?你能够被人称为有智慧的吗?我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做个比喻:你如果没闻过花香,你能描述花香的滋味吗?
现在碰到雨天,我很少伤感,即使还喜欢写诗歌,还喜欢听悲伤的音乐。尼采曾说:孤独的散步,萧瑟的音乐,叔本华的哲学是我人生最大的安慰。我最大的安慰不是叔本华的哲学与萧瑟的音乐,更不是如意大利的谚语所说:死后才有幸福。我最大的安慰是找一个我很爱的女人以及很爱我的女人,我喜欢她的身体与思想,她也喜欢我的身体与思想,我们一起走在高高的白橡树间,天空高远而寥廓,我们的目光深情的凝望,我们的身体动情的纠结,在寂静的人间,我们默默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