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燕(一)
一、
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海燕,父母把她带到了这个大地上,并把这个好听的名字给予了她。大海的色彩,天空的色泽,呈现在人们眼前。海燕在大海上凌空中翱翔的姿势是苍茫还是空灵,是漂亮还是凄美,人们不必急于得出结论,先从海燕的名字开始层层深入,探其究竟。蓝色很美,实实在在的美是自然的美。自然的海燕应该是自由的,健美的,充满着生活气息乐观向上热情奔放的生灵。然而现实社会中的海燕是另外一个版本。
父母怎么就给她起了这个好听的名字呢?也许人们注重、喜爱大海的色泽,天空的纯色。这是平民的色彩,具有荧光的色彩。美好的象征,那闪光之处是能引起共鸣的漂亮聚焦。于是有关于蓝色的名字成为人们的爱选,什么海燕,海英、海潮、海湖、海川、海天、海平、海虹等等凡是能用心想象得到的名字纷纷应运而出,闪亮出场,登台亮相。天下没有想不到的事情,只有不去想的事情办不到。人们从一个角度去揣摩、分析其中的深刻含义,他们感到那是一种宇宙带给人们的一种自然美与朴实感的满足。于是有点知识的人,没有知识的人纷纷从蓝色上吸取养分,或深刻挖掘,或举一反三,或依样画葫芦的取了如此名字,海燕的父母便是后者。
90年代长三角地区一个风景如画滨海小镇的小村庄,有一批70后的年轻小伙子陆续娶了新媳妇,海燕随着这一浪潮水被推入了新人的行列之中。
在那个年代,人们经历过历史的冲刷、洗涤,似乎已经明白了许多。他们再不是文革前那种碰一碰便谈政治的愣头青,实事求是讲实惠好像成了人们心中的必选。人民日报社论不再成为村人头脑中念念不忘的学习教材,但那时代也不是如今社会主义科学发展观这样新名词的年代。在那个年代里小伙子娶新媳妇注重的是门当户对,他们学乖了许多。其实这一门当户对的婚姻观是现实体制下的被逼就犯。那时户口政策还没放开,哪怕是现在所谓户口政策放开的情况下,农民工还是农民工,他们的待遇不可能与正式工相同,一个具有城市户口的城里人与一个农民工成为夫妻,很难成为现实,这是中国现状,很难改变的现状。可能在若干年后,这样的现状随着这批老人钻入黄土,升上天堂之时,或许能有所改变。农民小伙子娶个农村姑娘,这是天经地义,顺理成章的事情。
人有各种各样的人。有好人有坏人,好人与坏人中各有聪明之人或愚笨之人。换句话说聪明之人中有好人也有坏人,愚笨之人中有好人也有坏人;好人中也有老实人与奸诈人之分,老实之人中有各种聪愚、能干与否,程度不同之分。海燕是属于愚笨之人中的好人,好人之中的老实人,老实人中虽然聪明指数不高但明白事理的那种女性。
海燕长相并不算丑,当然漂亮与她搭不上边。中偏高身材,皮肤白皙,双眼不大,圆鼻、扁嘴,背有点儿驼,姑娘驼背显然是先天不足,初小文化程度。不漂亮、不聪明、低文化的农村女子自然难找好的配偶。因为政治运动已经平息了很多年,社会重心早已转移到经济上面,文革前、文革中整人的事情已经被人淡忘,平头百姓还是继续那生活、学习、工作,然后结婚成家,繁衍生息,代代相传的祖籍习惯。
有道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大凡富得流油,穷得流水的人都害怕。富人怕有人眼红,穷人怕被人看死。又有人说“人的智商与长相也成正比。”这句话不太有科学依据,有一种可能是这样的:富人有钱,他要找的配偶,要求一定是既聪明又漂亮的那种女性资源;穷人没钱,他们理想中的配偶当然不能达到他们各自心目中的资源匹配要求。于是便有了人的智商与长相也成正比的说法。其实在中国历史上各次政治运动造成现实扭曲不匹配的家庭,以及无性婚姻比比皆是,不足为奇。退一万步讲,“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是一句真理,在一个智商指数很高的男人眼里的情人,她的长相不一定是公众认为漂亮的那种女人,更有甚者她的智商程度也许很成问题,那样的资源配置是太令人叹息了。
还有一种情况,有的男人或女人长相很丑,但他们的脑袋空前的茂盛与蓬勃,聪明与勤奋,那是鸟中之凤,人中骄子。有的男人或女人生相并不帅,或并不俊美,不过那脑细胞却超人的聪明与发达,这是天生的,如茂密的森林,广阔的海洋中取之不完用之不尽的宝藏。有道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便是其意了。
可海燕的先决条件却是符合了“人的智商与长相也成正比。”这句话的说法,这是一种现实的残酷,无疑给海燕带来无穷无尽的折磨与煎熬。好在不幸中的大幸,海燕有一个突出的优点便是坦诚肯干,虽然海燕干事能力不是太强,然而她说出的话句句在理,并不是那种不太会干活,嘴巴却疯狂,张牙舞爪之人。她谦虚好学,勤勤恳恳干自己力所能及的活儿,是平民中的一个弱势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