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燕 （十二）
十二、
海燕与某位工人对骂，这样的事情屡次在工厂内发生。都是因为对方先出言不逊，惹得海燕怒火燃烧，痛骂无耻小人，还击欺负之人。不过海燕的心灵、精神于此同时受到了折磨与撕裂般的绞痛，这些自己的亲属，欢欢、茵茵、丫丫、萌萌等人非但没有实事求是支持正义，却视而不见，或不正视现实，反而助长歪风邪气，使得海燕在集体环境之中明显孤立与无援。海燕被邪恶包围着，撕扯着，海燕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海燕所受到的创伤越来越大，越来越深，精神受到摧毁性的刺激，神情开始恍惚，有时大脑难以控制。只要一看到有人指手划脚，海燕就如见了鬼似的自言自语。其实海燕此时已经患上了轻度的精神官能症，如果此时有人很好的开导她，不让她受到刺激，这点轻微的精神压抑症状很快会好转，然而现实没有向好的方向发展。
之前，海燕与这些恶蛮人说理丝毫改变不了自己的生存环境，海燕只能采取极端行动，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来阻止恶人的欺负。然而海燕这一切作为遭来了生产厂长的约束，反而增加了萌萌的批判与职工们的“歧视”。其实大多数职工还是清楚事实真相的，但是其中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海燕说上几句公道话。这公道话便是得罪另外一方恶人的，有谁会面对这些恶人而主持正义呢？如冯娜这样敢于说真话的正义之人是不多的。连海燕的领导亲属们都如此势力眼，有谁还能帮海燕呢。海燕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作出的自卫动作被看成精神有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没有精神病也会得上精神病的。海燕被人们认为有精神病的情况下，精神反而好起来了。
明眼人一眼能看出，职工们歧视海燕的问题来源于萌萌对于海燕约束管理的态度。如果有人要为海燕翻案，你就得把生产厂长驳倒，得罪生产厂长，有谁会不识相要吃辣货酱呢？看来海燕是在劫难逃了。以海燕的力量，她自己那张会说理的嘴巴，她在窑厂时有村人的帮助，不会吃亏，那个还说点民主自由的老板或许不会拿她怎么样。而如今在这上千人的大厂，厂长根本不会听她的辩驳，他已把这些权力交托于他的手下，有她们全权处理厂中事务。这些势利眼的人可不顾什么民不民主，只要符合她们坐稳自己位置的利益，就是她们心中的道理。牺牲你海燕一个人的利益，保住那些强枉之人的利益，便是他们心中的道理。这个世道，你海燕浑身本事缺袈裟，无能为力。
肆无忌惮的欺负一个弱女子，这样的事情居然出现在朗朗乾坤，大庭广众面前，简直是太放肆，无法无天，更增加了海燕心中的愤怒。
海燕心想“我已经顾了你妯娌间的关系，顾你嫂子的面子、面情观点，以大局为重，忍气吞声服从你的安排，听从你的调遣，到后道辅助车间工作。并没有给你难堪，不服从你的分配，消极怠工。现在你们居然把我打击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发配到称羽绒毛工种之地劳作，我也无话可说，尽量任劳任怨，做好工作。这称羽绒毛的工种是人们最不愿意干的活计。因为称羽绒毛时，羽毛飞翔，就是戴着口罩，日久天长羽毛细纤维无孔不入，有可能从口中、鼻中被吸入人体内脏器官，对人的身体健康有影响，搞得不好会患上职业病——呼吸道疾病。虽然称羽绒毛的另外一个工人是工厂中一个低能半傻之人，但我没有欺负她，我没有说一个不字，还是服从于你的安排，你们还要怎么样加害于我？！然而还有人无事生非，恶语相加，谩骂于我，我碍着她们什么了，如此欺负我。你说话还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置我于死地而后快。”
海燕胸中波涛翻滚，她想了很多“真是天地良心，我海燕在缝纫组机上干活时对得起工厂给自己的报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没有给你嫂子脸上抹黑，完全是恶人在我脸上抹黑。你却是非不分，把我打入冷宫。我也没有怨言，还是顾全大局，踏实工作。我顾了你的面子，服从分配，因为你是我的大嫂。可你给过我面子吗？我也是一个人，我也要面子。你怎么就不将心比心，换位思考啊。明明是那些个恶人欺负人，你却要么装聋作哑视而不见，要么反而帮助邪恶，助长歪风邪气，欺压好人，替恶人撑腰。你不帮正义，眼开眼闭也就罢了，那你也不能是非不分，一二三再而三的刺激我，打击我，压制我不是。退一万步讲，人们就是身体上有什么缺陷，也不应该如此歧视与取笑。在民主自由的国度，拿人家的身体某些不足之处作为攻击人的武器是一种非常不尊重人、非常不道德的行为，会得到社会的谴责。我就是身体上有腋臭，我也做了个人卫生的动作，我也没有妨碍到谁，况且根本不是这个程度。再退一万步讲从工作效率讲，人们有目共睹，我并没有拉小集体的后腿。你们为什么要如此整我，责难我？！”海燕想到这里怒火燃烧，海燕的脑袋中时常成为如此反复气愤、焦灼的状态，久而久之没病也得逼出病来，没有人为海燕分忧解难，不疯也得被逼疯。
人类社会中就是有那么些个恶女人，她们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专门欺负软弱，自从海燕给了她们迎头痛击后，她们更痛恨海燕了，并且出言不逊，恶语中伤海燕，在海燕的伤口上继续撒盐。她们恶人先告状，说海燕吃饱了不会干事，专门骂人，影响生产。
让人愤怒的是，海燕受到更大的刺激还在后面等着她。这刺激对于海燕来说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接二连三的打击是人都很难忍受。给海燕的真实感受真是雪上加霜，难说难熬的痛苦。
此时生产厂长——萌萌为了维护所谓工厂生产稳定，以职工利益为重，向海燕发出了最后的通牒。当然萌萌根本没有实事求是处理矛盾与解决问题，而是听信谗言，一棒将海燕打闷下去。
“海燕，我上次跟你说过了，这次是第二次跟你说，也是最后一次跟你说，没有第三次了。有道是事不过三，这事更是如此。下次若再有人告发你骂她们，你该知道是什么后果等着你了，我不想多说了。”萌萌的话让海燕受到更严重的打击与刺激。她萌萌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处事令人气愤。
“你眼睛长额骨头上去了，你清楚事实的真相吗？是他们先恶语相加，谩骂我的，难道无缘无故我就等着挨骂。我再三向你说明，你就是闭着眼说瞎话，你说话像一个领导说出的话吗？！”海燕实话实说，她不会来奉承拍马那一套，对于自己的亲属，她更是直来直去，海燕恨恨喷出几句话。这几句话让萌萌好没面子，她立刻感受到威信扫地的滋味向她扑来。
萌萌立刻吼道“你给我住嘴，我用的着你教吗？！你好自为之，你看着你的好结果吧。”
在以后的几个月中，海燕在工厂内的日子更难过了，如被笼罩在窒息的蒸笼中，又如温水煮青蛙般的摧残难受。海燕简直要掀翻蒸笼发疯了，但海燕为了生活，不得不继续忍受。她没有其他生路，她觉得这是她唯一的生路，但是这唯一的生路要将她灭亡。犯人在监狱内还有自由放风的时间，可海燕在工厂内像有无数双眼睛时刻监视着她，时不时有人奉车间主任、生产厂长之命，让她放下手中的活计额外的干这干那，或在某种场合下指指点点谩骂她。海燕又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这比死还难过的日子难捱难过。她又怕失去工作机会，不能养家糊口，因此心中纠结与烦恼。这儿又没有说理的地方，因为没人为海燕声张正义，她一直忍受这样的窝囊气如何是好？这真是逼海燕发疯啊。
从此海燕的精神彻底崩溃，海燕的面目有点可怕，那是一种不好的征兆。此时情况有了变化，没人敢当面骂她，人们只敢背后说海燕患了精神病。因为她们怕精神病打人，其实海燕还没走到这一步。此时若有人挽救海燕被苦难淹没了的挣扎躯体与精神，扶持正义，海燕必然会重新焕发青春，踏上新生之路的。但是这一切海燕没有等来，海燕受到如此沉重的打击，她趴下了，显然有时她真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思维与情绪了。
海燕的状况向着不好的势头发展，她看到原本缝纫车间的张三李四，后来辅助车间的王五李六等人统称为趴开B，看到有点职务的人，譬如欢欢、茵茵、丫丫、萌萌统称为大学生B、知识分子B，而且面目狰狞，咬牙切齿，自言自语，不停的诅咒。
海燕的生存空间越来越窄，越来越坏。接下去，海燕的状况将如何演变下去？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