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家族那些人(五十七)
五十七、
96年上海我家老房子南京西路2444弄地段被市政征用土地拆迁。我的爸爸妈妈第二次在我人生路上犯了一个大错误,(第一个大错误是误导我与农民结婚)他们又做了一次大大的糊涂事。他们将我一个国人的公民正当合法权益拱手相让。他们在拆迁办公室进驻里弄之时不告知与我实情,因为我的女儿户口在里面,他们把我与女儿的知情权与行为权剥夺得一干二净。那时我在浙江平湖经营的小商店生意繁忙,那一年我没有什么事情一般不往上海走动。我的女儿毕竟还是一个小女孩,她能懂什么权益不权益呢。直到拆迁结束,我的三哥在明信片上写了这样几个字,我还清楚的记得是这样一句话“上海拆迁事宜全部搞定、办妥,你只要把你女儿的独生子女的证明寄到上海,上海可以有一笔独生子女拆迁款的补贴。”三哥把此明信片寄往我这儿。
上海南京西路国家房管所老房子遭拆迁,父母亲这次犯的是一个特大错误,对于我来说父母亲犯下的糊涂事简直就是弥天大罪。他们竟然不告诉、不通知我一声拆迁这么大的事情。女儿户口在此房子内,她还没成家,没有理事的能力,理应告诉我这做娘的。他们竟然连屁都不放一个,那时没有电话,可以通信。不经过我的知晓、悄悄的在拆迁协议上签字。
上海家人等拆迁工作结束,三哥才给我来了一张明信片,说是拆迁工作结束,全部搞好、搞定。这不是下过雨撑伞,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全部搞定,我就是反对也是无济于事。我的母亲让我把独生子女证寄到上海,凡是独生子女拆迁,政策有补贴。大概是3600元钱,钱并不多。但是父母亲做的太绝,太无人性,太丧尽天良,在自己女儿身上赚那无耻的黑心钱。钱哪,为什么能使人迷失方向,丑态毕露,作出有违亲情,有违人性的事情呢。
“3600元钱这样分配,分三份平摊,每份1200元,我们拿一份,因为有这个户头;你妹妹他们拿一份,因为是你妹夫去走动办手续的;你也拿一份,因为是你的独生子女费。”过后,我到上海,母亲竟然还振振有词的这样告诉我,似乎理由还很充足。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家人,这样的事情发生。母亲这样的做法真让我目瞪口呆,难以置信,这样的事情出自母亲手中的作为令我震惊与气愤。
当时我听到此话,肺都气炸了,但我还是强压怒火,把此事吞进肚里。我心想“既然钱都已拿去了,如果想追回,肯定要发生一场家庭大战。都是自己人,自己吃亏就吃亏了吧,其实吃的是哑巴亏。说吧,免不了大战;不说吧,闷在肚里,一个人气闷。”常言道“有苦说不出,哑巴吃黄莲。”便是此意了。
我家族中的人脑袋里种下了上海人小市民的市侩,根深蒂固,简直没有亲情、人情、人性。这独生子女是我与老公所生,关他们什么事。妹夫是跑手续,那是举手之劳,他们在上海居住,方便跑手续。他们是亲人,是自己人,不愿跑,可以告诉我。我可以不需要他们的帮忙,我可以自己跑。政策有的,我照样能搞到;有父母户头才有我这独生子女费,谁人不是父母所生,按照他们的歪理,这独生子女费外婆外公也得得到一份,多么荒诞的诡辩啊;再说了,这是政策明明白白补贴给独生子女父母的钱;往重要说,拆迁大事通知我,我肯定是要女儿独立的一套房子,不会要这3600元钱的。女儿的监护人(我的父母)剥夺了作为母亲的我的知情权,父母应该知道女儿拆迁大事的知情权。作为母亲的我唯一只有这个独生子女,我将来总要叶落归根,往独生女儿这儿靠。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剥夺我们母女俩正当合法的居住权,我那糊涂的母亲居然为了满足与三媳妇要住高层结构的好房子,而忽略了女儿外孙的合法权益,把我们娘俩的合法权益拱手相让,让给谁都不知道。她不让女儿外孙得到自己该得到的那份名分,共产党也不会感谢你愚民思想愚得彻底与干脆的寿作为。
如果家人通知我了,我不要房子,要这3600元钱,那是我自己的事,那是活该;但是他们不通知我,瞒着我,事后才告知我。那是他们对我犯下的不可饶恕的错误,给我造成的难以弥补的损失,是他们应该承担的罪责。拆迁户自己不提出正当的补偿要求,开发商哪管你的死活,他们是不会硬要给你名份的。我的母亲做了第二次的大傻事,大糊涂事,父母糊涂到害自己亲生的女儿与外孙,简直就是大傻蛋,寿头怪脑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放弃自己女儿与外孙应该得到的一份正当合法的权益。开发商给他们安置的拆迁新房居然是我的糊涂且聪明的父母、我的光棍六弟、我的阳光女儿三代同堂,如压咸菜似的硬是挤在一起,心甘情愿在那一套中户居住权房内过比赛挤压本领。世界上有这样的父母,我只能说除了低能弱智,再也找不出我父母这样的“聪明”人了,简直令我喷血、晕倒。
其实他们是有自私心理的,父母只要能满足自己心中所打的小算盘。他们哪管女儿将来年纪大了,只有这一独生子女肯定要往女儿这儿靠的实际情况,只考虑他们自己往这个“贤惠”三媳妇这儿靠的自私想法。
“三媳妇对我最好,我藏起的衣服裤子,她都会找出来,拿去给我洗了。将来若是房子拆迁,我要住在三媳妇隔壁,互相有个照应。”之前,母亲在世时总是唠唠叨叨这样诉说。其实母亲就是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表面的假象,便把她迷惑、笼络住了。以他们祖孙三代人挤在一套中套房子内作为代价,换得三哥三口之家独立一套大套房子。母亲临终前三媳妇从来没有在婆母床前尽孝尽忠,倒是被母亲造成农婚的女儿——我,几次放弃自己繁忙的工作,放弃打理个体店务,特地从浙江赶到上海,流着眼泪在母亲床前尽忠敬孝。那是后话。
那一年我在浙江店务比较忙,不常去上海。不知道上海拆迁之事,错过时机,他们诚心不让我知道,瞒着我拆迁的事情,他们为开发商省下了我们母女俩人享有合法居住权房的权益,剥夺了我对房子同居人,没有民事行为,我女儿拆迁的知情权与行为权。我的女儿毕竟还是孩子,她连一封信都没有给我来过。以前我倒经常去上海娘家,时常看看父母与我的女儿。
“谁叫你不出来的。”母亲与三哥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
“我不住在上海,我怎么知道上海房子什么时候要拆迁?你们住在上海的人难道通知告诉我一声都不能吗?亲人之间举手之劳的事情都要计较吗?”我气愤的说。
我到女儿这儿去,年老依靠独生子女是天经地义。在这点上,父母亲作出的事情简直不经过大脑思考,不通人情,没有人性,如此大事不通告我一声。家人在此事上表现出极端个人主义私欲膨胀的作为,我嫁给了农民好像不是他们所生养,自私到连牲畜都不如。
父母这一生在二哥身上犯了个大错误,把二哥的户口丢在了老家,原籍农村;在我身上犯了三个特大错误,第一次的错误是让我嫁给了农民;这第二次错误是悄悄的剥夺了我对女儿拆迁大事的知情权、行为权;第三次的错误是不让我能够享有户口回迁上山下乡之前原迁出地的政策,这是父亲所为,那是后话。
老房子拆迁的事情,我只是闷在肚里,没有争锋相对与他们发生当面冲突,争吵,因而我丝毫没有防他们一手的准备。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我是十足的实心实肠、爽快人一个,肚里的肠子没有任何弯弯绕,一根气肠,一根屁肠,直心直肠,防人之心都全无,害人之心更没有。
这一连串的事件下来,我与上海家人还是没有翻脸,没有发生正面冲突。冠冕堂皇的掩饰还是遮掩着暂时没有火山爆发的喷泉。
尽管这样我还是原谅了他们,没有拆穿西洋镜,大闹天宫。有冤有气我一个人承受,是他们造成的坏结果,又由我一个人来全盘接受。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经常去看望父母他俩老,尽忠尽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