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猪小札（十六）
2013.04.24
晚上上的课是无聊至极的《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述》。这课程的名字可真够长的，上课时间在我的主观感受中和这堂课的名字一样也是真够长的。在被无聊的情绪拉长了一倍有余的时间里，我好几度昏昏欲睡。无奈天气炎热，不管是何种姿势都无法让我睡得舒服，于是只好想睡又不能睡地等待着下课铃的响起。在此期间，为了排解无聊，我拿出手机在抽屉里上起网来，由于没有什么特定目的，我在百度上胡乱地搜索着一些这堂课出现过的人名，例如毛泽东，例如列宁，例如马克思，以求能够通过此来发现某些有趣的、鲜为人知的历史片段。在我搜索马克思的时候，无意之间让我看到两封情书，一封是马克思写给他的妻子燕妮的，另外一封是燕妮写给马克思的。
马克思不愧为写出《资本论》的哲学家，他笔下的情书仿佛有一股似火的热情在里面，言语之间缠绵之情毫不避忌地呈现出来，让人尤其是女性读之充满对爱情的憧憬和向往。
上面这段话也许你会认为是个病句，毕竟“写出《资本论》的哲学家”和“妙笔生花的情书大师”之间并没有任何逻辑上的联系，怎么能在前面用上“不愧为”呢。但其实不是的。至于原因嘛，现在不告诉你，如果你想知道，待见面时你须以一个深情长吻来作为交换的对价，嘿嘿。
至于马克思的妻子燕妮所写的情书，丝毫也不逊色于马克思。当然二人风格迥异，并无多大的可比之处。燕妮写给马克思的情书，不像马克思那般用花里胡哨的、多少有点矫情和浮夸的甜言蜜语作为燃料制造出火样的热情，在她的笔下，字里行间缓缓地流淌着一股属于女性特有的温柔的痴情，这种情感似张爱玲的文字般相当的细腻。
以下为马克思致燕妮的情信的摘录：
“我又给你写信了，因为我孤独，因为我感到难过，我经常在心里和你交谈，但你根本不知道，既听不到也不能回答我。你的照片纵然照得不高明，但对我却极有用，现在我才懂得，为什么‘阴郁的圣母’，最丑陋的圣母像，能有狂热的崇拜者，甚至比一些优美的像有更多的崇拜者，无论如何，这些阴郁的圣母像中没有一张像你这张照片那样被吻过这么多次，被这样深情地看过并受到这样的崇拜。你这张照片即使不是阴郁的，至少也是郁闷的，它决不能反映你那可爱的、迷人的、‘甜密的’、好像专供亲吻的面庞。但是我把阳光晒坏的地方还原了，并且发现，我的眼睛虽然为灯光和烟草烟所损坏，但仍能不仅在梦中，甚至不在梦中也在描绘形象。你好像真的在我的面前，我衷心珍爱你，自顶至踵地吻你，跪倒在你的跟前，叹息着说：‘我爱您，夫人！’事实上，我对你的爱情胜过威尼斯的摩尔人的爱情。
“……我对你的爱情，只要你远离我身边，就会显出它的本来面目，像巨人一样的面目。在这爱情上集中了我的所有精力和全部感情……爱情，不是对费尔巴哈的‘人’的爱，不是对摩莱肖特的‘物质的交换’的爱，不是对无产阶级的爱，而是对亲爱的即对你的爱，使一个人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人。
“……不过，我如能把你那温柔而纯洁的心紧贴在自己的心上，我就会默默无言，不作一声。我不能以唇吻你，只得求助于文字，以文字来传达亲吻。事实上，我甚至能写下诗篇并把奥维狄乌斯的《哀歌》重新以韵文写成德文的《哀书》。奥维狄乌斯只是被迫离开了皇帝奥古斯都，我却被迫和你远离，这是奥维狄乌斯所无法理解的。
“诚然，世间有许多女人，而且有些非常美丽。但是哪里还能找到一副容颜，它的每一个线条，甚至每一处皱纹，能引起我的生命中的最强烈而美好的回忆？甚至我的无限的悲痛，我的无可挽回的损失，我都能从你的可爱的容颜中看出，而当我遍吻你那亲爱的面庞的时候，我也就能克制这种悲痛。‘在她的拥抱中埋葬，因她的亲吻而复活’，这正是你的拥抱和亲吻。我既不需要婆罗门和毕达哥拉斯的转主学说，也不需要基督教的复活学说。”
以下是燕妮致马克思的情信的摘录：
“……你对我爱情和忠诚的怀疑伤害了我……你对我多么不了解，对我的处境多么不了解，你多么体会不到我的忧虑，我的心痛如刀割。
“姑娘的爱情和男子的爱情不同，也必然不同。姑娘能给予男子的，无保留地永远地给予的是，只有她的爱情和她自己。在一般情况下，姑娘可以在男子的爱情中得到充分的满足，在男子的爱情中忘却一切。
“唉，卡尔，我的悲哀在于，那种会使任何一个别的姑娘狂喜的东西，即你的美丽、感人而炽热的激情，你的娓娓动听的爱情词句、你的富有幻想力的动人心弦的作品──所有这一切，只能使我害怕，而且，往往使我感到绝望。我越是沉湎于幸福，那么，一旦你那火热的爱情消失了，你变得冷漠而矜持时，我的命运就会越可怕。
“唉，卡尔，假如我能在你的爱情里得到宁静、慰藉，我的头便不会这么灼热，我的心便不会这么痛苦，这么悲哀。唉，假如我可以在你的爱情中得到宁静慰藉，卡尔，我向上帝发誓，我的心灵便不会想到生活和冷酷的琐事……白天、黑夜，我总是看到你受伤，流血，生病。我把一切都对你说吧，卡尔，这种想象并没有使我感到多大的不幸，因为，我想象假如你失去了右手，这倒会使我充满快乐和幸福，你知道吗，亲爱的，我想，那时我便能记录下你的全部奇异的绝妙的思想，成为一个真正对你有用的人。我如此当真地、生动地想象着这一切，以致我仿佛听到那可爱的声音，你的亲切的话语向我滔滔不绝地流来，我注意地倾听着，用心地为他人保存起来。你知道吗，我总是为自己描绘出一幅这样的图画，在这种时刻，我是幸福的，因为，这时我在你的身边，这时我是你的，整个儿地是你的。只要我能认为这是可能的，那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亲爱的，我唯一亲爱的，快给我来信，对我说你依然健康，你始终爱我。可是，心爱的卡尔，我还要和你认真地谈一谈。告诉我，你怎能怀疑我的忠诚？唉，卡尔，让旁的什么人超过你吧！我并不是不承认其他人的优秀品德，并不认为你是举世无双的，但是，卡尔，我是这么爱你，非言语所能表达，我怎么还能在别人身上找到任何一点值得爱的东西呢?唉，亲爱的卡尔，在你面前，我任何时候，在任何事情上从来都是白壁无暇的……
“我经常是快乐的，能同我素不相识的人谈笑风生──这是我与你之间没法做到的。你知道，卡尔，我可以和随便什么人闲聊，但是，只要你朝我看一眼，我便会感到恐惧而不敢再说一句话，血液会在血管里凝结，心怦怦直跳。常常有这种情况：每当我一想到你，便会瞠目结舌，对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说不出话来。唉，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每当我想到你，我心头就感到异样，而我想你又不是稀罕事，而且也不是特意地。不，我的整个生命，我全身心都浸透着对你的思念。我常常想起你对我说的话或是你问我的事，这时，我便沉溺在一种不可名状的奇妙的感觉之中。而当你吻我，当你紧紧地热情拥抱我的时候，由于害怕和激动，我的呼吸都停止了。唉，亲爱的，你不知道，你常常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的，这种眼神是这样奇异这样温柔。亲爱的卡尔，你若是能知道我有一种多么奇异的感觉就好了──我没法描述它。有时我想，假如有朝一日我终于和你朝夕在一起，你把我叫做你的爱妻，那时该有多好啊。当然，亲爱的，到了那时，我便可以把我想的一切都对你说，到了那时，我就不会象现在这么难为情。亲爱的卡尔，有你这么一个爱人该是多美啊……”
有没有感受到他们心底里那一团爱火的高温，仿佛要把全世界的冰雪都焚化成一汪春水，或者人间的四月天。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好像一直以来都没有给你写过情信呢。嘿嘿，想不想收到一封亲笔的情信呢，想的话，那就记得多准备一个深情的长吻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