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水台上的鱼市

静静流淌的衢江环绕着古城根转了大半个圆圈，再折向东南逶迤而去，恰似大地母亲伸出一根长长的臂膀，将古城紧紧搂抱在怀里。近几年，江上筑了一道橡皮坝，古城脚下的衢江汇成了颇具规模的人工湖，加上绵延十余公里的环城江堤和江滨公园，景观大为改善。站在江堤上放眼一望，烟波浩淼，渔舟点点，蔚为壮观。江滨，游人络绎不绝，也成了市民早起运动锻炼的绝佳去处。

江堤下紧贴着水面还修了供游人休闲观光的绵延数公里的亲水台。

人工湖的形成催生了一个新族群——湖上保洁队。他们原先是衢江上渔民，现在，他们的渔船插着一面保洁队的旗帜，在湖面上穿梭逡巡，一面打捞垃圾，一面撒网捕鱼，保洁捕鱼两不误。保洁本是白天的活，但为了打鱼，他们经常是凌晨二三点钟下湖，到得天亮，船舱里装着活蹦乱跳的鱼虾，收网返岸。

本是将鱼虾挑上堤岸，装上等在这里的三轮车拉到市区各菜市场出售的。他们泊船上岸的时候正是江滨公园里晨练人最多的时候，于是，他们就在堤下的亲水台上摆下鱼筐，向晨练的市民兜售鱼虾。起先只有一条渔船，后来三五条渔船，再后来十几条渔船杂乱无章地泊在岸边。于是，渐渐形成的一个自发的鱼市。

这个鱼市一是鱼虾新鲜，活蹦乱跳的，现捕现卖，现卖现杀，绝无以陈充鲜以次充好之虞；二是有很多稀罕的野生河鱼，如石斑鱼，翘嘴鱼，红眼睛，螺丝青等，菜市场里很难买到，这里却很容易买到；三是也许是少了许多中间环节的缘故，超市里6元一斤的河鲤这里只要4元就能买到了，价格低廉；四是仓促成交，双方都没备零钱的缘故，逢5元、10元整数付钱，5块钱以下的零头，无论是买家还是卖家，都不再计较。

我晨跑经过这里，有渔民便招呼我了，刚捕的，要不要带条鱼回家？

我停下了脚步说，口袋里除了一串家门钥匙之外，什么东西都没带。

他说，钱不要紧的，鱼先带回去，钱下次来再给就是。

我选一条活鲤。他称重，秤尾巴翘得老高。我问，你这样称不亏吗？

他说，只要花力气，没有其它本钱，不会亏的。

我离开鱼市继续我的晨跑。当我晨跑完毕回到这里，他将剖好的鲤鱼用塑料袋装了交给我。省去我上班之余跑菜市场的功夫，运动买菜两相宜，我拎着鱼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2010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