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的知青岁月》长篇小说连载第三章
第三章 初来咋到农村一切新奇,老知青欺负新来的知青阿东如何解脱
耀东在梦里紧张的情景,吓得要死。使劲的踩着东方红拖拉机的刹车踏板,但是高大威猛的东方红拖拉机依然,冒出一股股浓烟,突突突地朝着瘦小的阿慧撞去。啊,耀东急出了一头冷汗,踩下去的脚把睡在里床的剑虹踢得生疼,剑虹睡眼朦胧在梦里对耀东骂骂咧咧着。耀东“啊......”吓得猛然醒来,原来是一场虚惊之梦。他的内衣被虚汗湿透了,再也睡不深觉了,头脑昏沉沉,混沌沌的又胡思乱想了起来......
“起来,起来,起来啦!天都亮透了!”郭队长挨个儿推醒昨天累坏了的知青们。起来后他们各自找出了放在背包里随身携带的毛巾和牙刷牙膏,洗脸刷牙着。洗好脸郭队长对耀东他们说:“大家快吃饭吧,都给你们把饭打好了。”
啊呀,这是什么饭呀,黑黢黢糊踏踏的,哦哟,又是昨晚上吃的那种山芋玉米面粉糊子饭,还好菜是韭菜腌黄豆倒还喷香蛮有味道。昨晚可把耀东他们饿坏了,所以再难吃的东西也成了美味佳肴,今天看到这种糊踏踏的山芋干玉米糊饭,耀东他们食欲锐减心里面对这样的饭,也无可奈何。为了照顾贫下中农的情面,第一次给贫下中农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耀东他们勉强的吞下这难以下咽的饭。尽管挑好吃喷香的韭菜豆子“各奔各奔”地吃,把一大碗韭菜黄豆都抢着吃完了。队长郭大伯,看着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再这样下去,等上天把,“上海捞子知青们”准的会把他家里的一坛韭菜豆子吃个精光。这样下去住在他家也不方便,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也免得社员们在背地里私下议论说他家沾知青的光,多用多烧,多吃多占了生产队的柴草和粮食。于是郭队长急忙招呼生产队里的人安排耀东这些知青们去生产队上的公屋,牛棚内安排去居住。
第一次来到陌生的农村,这个小村子到底是啥摸样的啊,耀东他们吃过早饭后,跟随着生产队里的年轻人来到了生产队的公屋边。荷花生产队虽然名字起得怪有诗情画意的,可是居然在村子的水塘里并没有一朵儿荷花的影子,一个个黄土塘里,塘水也黄黄的像是古稀老人的睡眼珠子黄龙龙浑浊浊的。郭队长家门前场地很宽,从东向西一头连着村子的西头。全村都是茅屋草房,就连西头老姑家一工一农也都是山茅草的屋顶。一切都是用黄土土坯搭建起来的屋子。村头由桃庄通向施官镇的由北向南的大路,一直延伸向南八里地外的施官集。公屋就在村子东南面。这是由五间黄泥土坯搭建的破烂的土坯屋子,屋子前宽大的场地南面堆垒着一对对稻草堆和牛粪坑。今年一冬全生产队人的柴火和耕牛吃的草都在这里了。社员们从家里搬来了一堆堆土坯,搭建在东头最里面的房间里,第三间屋子有大门进出,这里是牛儿们居住的房间。现在生产队里的四条牛儿们一早还没有牵出放到打谷场上。耀东他们第一次接近这些水牛,水牛们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朝着耀东他们好奇的瞥了一眼,就懒懒散散的躺在地下,慢条斯理的嚼着稻草,一副悠然自得惬意的样子。
土坯一床分为三段,码好土坯后社员们再从谷场上拿来了玉米杆子用草绳扎好,当做床铺,覆盖在了土坯上床算是搭建好了,一人一张土坯床。生产队员把耀东他们的铺盖行李抬来了公屋里,耀东他们七手八脚地打开包裹,箱笼,铺?起床铺来。人坐在土坯床边发出了咔咔咔的声响。
这一个月耀东他们就在郭队长家搭伙做饭。中午晚上依然吃这面糊子但是菜没有了韭菜豆子,只有老咸菜,这还算是好的。全村男女老少携家带口纷纷好奇地来到公屋里探望这些来自上海的知青。
耀东他们纷纷掏出在上海早已准备好的烟和糖果来招待前来探望他们的老乡。呵呵,这些老乡一个个穿的土头土脑的很乡气大红大绿的衣服,也不干净。有些小女孩的头发上还有一颗颗跳蚤的白色小点点虫卵;有的小男孩拖着黄龙鼻涕,补丁加补丁的衣服胸前抹得肮脏的油光铮亮。
“来来来大伯大叔抽烟抽烟,来来小弟小妹吃糖果啊!”耀东他们一个比一个满腔热情的招呼着眼前的老乡们,互相拿出最好的东西来招待前来探望他们的乡亲。因为他们都想趁机联络联络一下贫下中农的感情,在不远的将来招工离开这儿,都想给生产队的社员们留下第一次见面的好影响。这第一面的影响尤其重要,就好像第一次谈恋爱和对象见面,第一面给人的影响很重要,这关系到今后招工的事啊!知青们心里都明白,所以个个都显示出非凡的热情。
冬天农闲,生产队也没啥农活可干,初来咋到人生地不熟,只是白天在村子里到处乱窜,晚上睡在玉米杆子土坯床上一个翻身,“咔嚓”一声,人就陷了下去,成了两头翘中间凹下去的V字形大元宝。在睡眼朦胧里只得起来揭起铺盖重新铺垫麻杆和玉米杆子。第二天耀东他们身上起了疹子,说是水土不服,还有被牛身上的跳蚤咬着自己肌肤的红点点,发奇地瘙痒难当。村里的老乡家里很穷,很多人家没有木头箱子,都是土泥坛和土泥箱子盛放粮食。衣服用代销点里讨来的纸箱子盛放。
老乡们告诉耀东他们,这里有钱的人家很好辨认就是看哪家的房子顶上用的是瓦片和山草盖得屋顶,就是有钱人家。稻草房顶就是一般人家了。哪些用做房顶瓦片盖起来的房子,都是家里有人在城镇工作吃皇粮的人家。那时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有道是:“一工一农赛如富农嘛。”
晚饭前耀东和同学们、生产队保管员去公屋量米称草,来郭大伯家做饭。老乡们东一家西一家的给他们送来豆子老咸菜作下饭菜。第一次自己用农村大灶做饭很新奇。按照郭大伯的招呼淘米放水做饭。一个个稻草节子在锅灶膛燃烧着熊熊的烈火,不一会儿水开了“,扑腾扑腾”的冒着水蒸气。“遭啦,遭啦!”听到郭大伯的喊声耀东不明就里,对郭大伯说,“队长饭没烧糊啊,怎么说糟啦,糟啦,这没啥糟糕啊!”郭队长笑着解释说:“捞子,我是说煮好的意思,不用再烧了,那样人浪费柴草啊。糟啦,是好的意思啊,捞子。”
“呔!”耀东笑着调皮的回答说:“外国人啊,阿拉听不懂侬讲的是啥格闲话。”
耀东脱口用上海话调侃回答的话,让郭大伯更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啊啊啊”的,露出一脸无奈相。让知青们开心的轰然一笑。
“催子催子!”郭大伯,又大惊小怪地说着话。
“什么啊?催子催子又是啥东西!”耀东莫名其妙的问队长。
“催子催子水开了!”别烧了!催子就是水壶嘛!啥听不懂啊。”
“哦,我明白了。大伯着催子催子原来是水壶啊。呵呵,队长啊,你说的是三千多年前孔孟时代的土话啊!!嘻嘻。”
郭大伯看着耀东回答道:
“就数你调皮。我说话你尽胡乱搅和,郭队长对着一副舌鳎嘻嘻调皮调侃玩笑样子的耀东,轻轻地故意批评道。
耀东见到郭队长说着揶揄他的话,也就不再和郭大伯开玩笑。调皮的吐了一下舌头,耸了一下肩膀忙碌着往锅灶里添柴火。
第二天闲着无聊,又是难得的一个艳阳高照的大好晴天,鸟儿在树上啁啾着,太阳晒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荷叶生产队地处丘陵的高处顶端,底下的景色一目了然,就好像是在耀东他们眼前展现出一幅山水水墨的长画轴。在郭大伯的指点下,耀东他们站在村口大路边的古井旁,望着东方蜿蜒曲折东龙山方向地下,远处有着翠竹绿树婆娑好多青砖红瓦房顶和茅草房子菌集的村镇,袅袅的一缕缕炊烟正在升起,那就是龙山公社的驻地了。
走过卫庄,过一条不太湍急溪流的小溪,龙山公社小镇小镇不大,用粗俗的话来说,撒一泡尿的功夫就能走到头。所谓公社的农具厂,只不过是很简单的铁匠铺子。那路通向公社办公驻地的一条街土路旁的几间茅草屋子里,工匠们忙着把烧得火红的铁条等,放在铁砧上,“叮叮当当”的胸有成竹地用锤子捶打着烧得火红铁条,不一会儿,锄头镰刀等农具的形状样子就具备了,然后师傅们就把打成型的农具放在水里“吱啦”一声地冷却。所谓公社的农具厂地底下堆满了一捆捆的锄头,镰刀等农具。
耀东和剑虹、少亭、阿华等在在公社的供销社商店里闲逛着,东看看西逛逛。商店里的女营业员闲闲的打量了耀东他们这些新来的知青,互相之间交头接耳,切切私语着。“滴答、滴答”一头小毛驴驮着东西正在悠闲地走来。耀东他们只是在书本画片上见过小毛驴,因此见到小毛驴感到很好玩。毛驴据说有着倔强的驴脾气,一不如意就会大发驴脾气。这不,那位赶毛驴的老乡,来到供销社里又给小毛驴加了身上驮的货物,那毛驴可不乐意了,心想你这个贪得无厌的主人,我驮得够多的了好要加货物,还不累死我这老爹。那位老乡加载毛驴身上的是两大袋沉甸甸的计划分配物资化肥。
“驾!”地一声,毛驴主人鲁莽壮汉青年,吆喝着小毛驴前行,生气的小毛驴,就是挺立着前腿立着四肢不动,“拍!”的一声鞭响,“走嗨!”小青年壮汉又吆喝着毛驴,毛驴“嗖”得一下拉长了脸,挺住四蹄个子还是纹丝不动,心急的主人,“啪”的一下扬起了鞭子重重地抽在了毛驴的身上,毛驴顿时起了性子,扬起后退颠簸起了身上的身子,企图把背上驮着的东西颠簸下来。“啪啪啪”三下鞭子又抽打在毛驴的身上气急败坏的毛驴,扬起后退企图对着傲慢的后生主人踢去,还好愣头青壮小伙子早有防备,躲过毛驴的后蹄。
“呜呵,昂昂昂......”发了脾气的毛驴咬牙切齿地叫嚣着,斯牙咧嘴着用足力气企图挣脱开抓在愣头青手中的缰绳,扬开四蹄逃去。哪儿知道灵活机灵的愣头青壮小伙子,见势不妙,呵呵,正巧还没有离开供销社门口边上的那一棵刚才栓毛驴的大树,赶紧把抓着的缰绳沿着边上树木绕了一大圈,毛驴一用劲尽然被大树顶了回来。气恼不已的毛驴倔强地踢着大树,发着脾气,但是毫无用处。“啪啪啪”愣头青拴好毛驴在树上,对着毛驴肥颠颠的屁股上狠狠地抽了几鞭子。嚷嚷道:“熊东西子,不服老子,看你谁狠过谁?打不死你!”
耀东他们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个壮士的农村庄稼汉愣头青小伙子,教训脾气倔强的毛驴的情景,忽然间,在他们不远处走来了一大群年龄比耀东他们大的上海老三届知青,对着耀东他们看着,显示出一副玩世不恭他们是这儿原来的主人的样子,有的还狠狠地朝着耀东他们瞪着眼睛。那个流里流气的家伙还朝着耀东他们把手指放进了嘴唇里,使劲的“嘘嘘嘘”地吹着起哄的口哨。
啊,这些比耀东他们下放早的老乡知青大哥们,究竟要干啥?看来,来者不善啊。耀东他们心里想。因为在此之前,耀东就听说过邻居知青哥哥讲起下农村后,有的身强力壮的知青抱成一团,专门欺负瘦弱的知青和流窜去其他知青点敲诈要东西混饭要吃要喝要东西,不给就围上去拳打脚踢就骂。耀东他们感到事情不妙,赶紧想离开供销社,回生产队去。那伙老知青嘘叫声越来越响,耀东他们感到奇怪,往那些朝着嘘叫声指向的那边看去,啊哈,原来是前天和他们一起在车上插队去桃庄生产大队的五位女知青啊。就在他们离开不远的地方说笑着走来呢。那个高挑个子梳着两条小编穿着海军衣衫,白白净净的姑娘叫兰兰,当然其中还有和少亭要好恋爱的鸣凤姑娘。姑娘们个个亭亭玉立,孤男寡女,异性相吸,闲得无聊孤寂的老男知青,见到女知青,就干嘞起哄,这也是很正常的事。耀东无意间常听到那些儿邻居大哥哥大姐姐们议论,什么在远洋轮水手海上飘泊多年,即使老母猪也成了仙女美女之类的笑话。这些老男知青生活的孤寂也无聊得很,见到女知青就会干起哄,想打情骂俏啊!
鸣凤姑娘见到少亭也来了顿时喜出望外,朝着迎接了上来。少亭也在惊喜之下急忙迎了过去。这更加引起了对面那些玩世不恭,流里流气的老男知青的嘘叫声。
“来个接吻,拥抱啊,老木壳!老懂经!来一个,来一个!哈哈哈......”老男知青们起哄不已。
女知青们不理睬那些老男知青,窃窃私语一阵后,少亭和鸣凤不好意思,拉手依偎在一起,“嗨,阿华、阿东,剑虹你们也来公社啊!不进供销社看看。”她们和耀东他们打过招呼。
“嗯好!阿兰,我们也想和你们一起进去看看呢!”原本见到女同学就害羞的耀东想趁机逃出老知青们虎视眈眈动机不良的眼睛,跟随女同学躲避一下风头。所以红着脸一反常态,招呼着女同学知青和阿华想进供销社看看。
不了在阿东和女知青们转过身子的一瞬间,耀东头上戴着的草绿色的军帽没了。
“阿东,你的军帽被人抢走了!”兰兰惊叫了起来。
耀东一摸头顶果然头上带着的红五星军帽没有了,耀东朝着对面那帮老男知青们望去,果然,那个调皮的流里流气的个子矮矮的长得矮胖胖一脸横肉的领头嘘叫的那个“留级生”老知青,正在欢天喜地,用手指盯着五星军帽转动,朝着耀东他们不停地神气活现的扮着鬼脸。耀东见到此情此景,又是气又是急,气恼不已。一气之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尽然朝着那个当着女同学的面抢劫他军帽的留级生叫喊着:
“把军帽还给我啊!”
“呵,有种的就到阿拉这儿来拿军帽。一拳一脚踢不死你。”留级生“对着女同学想出出耀东他们洋相,显耀一下自己强势的“本领”。
“你你,留级生,不讲理,快把军帽还给阿东啊!”兰兰可不怕人,见到那些老男知青欺负人,就打起了抱不平。
“哈哈,漂亮妞妞,不服气过来给阿拉阿哥相一几面庞就还给你军帽。”
“呸,流氓,木壳一只!不讲理!十三点伐!要相当阿哥,就要有阿哥的气派,抢人家帽子,小嘎排气,下三流的货色,算什么东西!”兰兰大声骂道。
“哦,哟哟,不得里格了,噶会讲闲话咯,阿东长阿东短的护牢伊,伊是侬男朋友啊!”“留级生”的一句话刚一开口,就引起了大家的哄堂大笑。把阿东和兰兰羞得满脸通红。兰兰白皙漂亮的鹅蛋脸上飘起了两朵红晕,显得更加秀美就像一朵刚盛开的粉色晕晕的出水芙蓉水莲花儿。
见到大家开心发笑这下“留级生”更加得意洋洋,对着兰兰说道:
“哈哈,俊男靓女凑成一对,阿哥,给你们当媒人,十八个蹄胖免了,只要阿兰亲吻一季我就满足了。军帽你过来拿我会给你阿兰小姐(“留级生”学着电影,《英雄虎胆》中的阿兰腔调)。”
“好啊,你你.....”阿兰姑娘被留级生阿威羞辱得满脸通红,只是干着急瞪着一双明亮亮的杏仁眼。越发秀气水灵。
“哈哈,噶好看的阿妹,我阿哥还不舍得介绍给啥个阿东不阿东的!我要你了!”
“阿威,你太欺负人了,抢了我的军帽不算还欺负阿兰,太不像话了。看我不叫我堂哥,国美来揍扁你!”见到阿兰受欺负阿东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竟敢和流里流气的壮实老留级生阿威叫板了起来。
“哦......”听了耀东的话阿威起先一愣,其他人也惊奇地睁大眼睛顶住耀东上上下下打量了起来。
欲知阿东和阿兰阿威知青们的后来事,请下回分解。
发稿于2013年5月25日下午4时,上海西部龙柏新村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