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的美（作家选刊6期）

因身体不适，急急忙忙拿上张百元钞票就往药店赶。端午节刚过，太阳晒人有点毒辣，我步伐飞快。突然有种力量止住了步伐：一个人在梦里总是难以入睡／刚要闭上眼仿佛你就在眼前／其实那并不是你只是想你的感觉／我也要与你梦中相约／刚要睁开眼你却在消失眼前／望着慢慢离去的你那种忧伤的感觉／只好让眼泪留在眼里面......

这首歌真忧伤，是什么人唱的那么动听？我顺着这个声音的方向继续走去。前面没有演唱会，更没有聚集人群，只有寥寥无几的过往人，声音依然。我正在沉思，那种忧伤的声音更清晰。我抬头望去，前面不远处有人推着一座轮椅，再仔细看是个还不到40岁的男人，他推着轮椅，轮椅带着他；他右边吊起的裤脚，露出半栽“羊腿子般瘦的腿骨头”，在身体中摇曳。他一推，一蹭；一蹭一推，一路往前走。我心中捏过一份悲切，要施舍就应该施舍给这样值得同情值得帮助的人。

看着从屋里一直捏在手心里的百元钞票，我在心里想，等等我，等我买完药；我买盒消炎药最多也就20元左右。我加快脚步从他身边走过，眼前猛然晃入一个人影，我刹间回头看！是一个女人，跟他年龄不相上下，她正坐在轮椅一路唱着那动听的歌，因身体残疾而变得娇小，由他推着。

我被这一幕僵住了，他们“一个残一个缺”组合得太完美了。这不就是我们口中所说的完美无暇吗？有多少画家搞尽脑汁寻求什么画龙点睛之作，看：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一幅完美油画摆在面前吗？我心中暗骂那些追求虚幻作品人，却漠视现有的动感图画。

我抽回迈出的脚步，转身走向他们，递上手上唯一的一张钞票，顺道：“太阳大，路上没什么人，你们晚点再出来吧。”他们点点头，朝我谢过。

肠胃炎疼痛得抽扯着肚子，我伸手抚摩着肚子并小声说“小气鬼，少吃一餐死不了你，却能拯救一个人，一个家”。

后来经上网查找才知道那是刀郎制作的一首《梦中想着你》。现在是我梦中想着你们“残缺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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