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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网恋日记

2013-10-23 17:48 作者:江雁 阅读量:555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导读一个女人要是愚蠢起来你拿她真是毫无办法,就算是头猪,它不跟庄子借任何智慧,都能分得清:对方爱上的,是它的灵魂还是她的……

每天上网,一直隐身,看着他来了又走,看着他上线下线,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感,一直隐忍。网络更能证明爱的飘忽性和不可靠性,更能证明人的动物性以及不稳定性,象极了在水里游离的蝌蚪,永远在摇头摆尾。

传说,这年头,猪都网恋了,俺作为一个直立行走的人来说,在这样一个网络时代的黄金季节,不来一次轰轰烈烈的网恋,岂不成了文坛上的千古笑话了。

其实根本用不着刻意去追寻,在不知不觉中,你已深陷。

08年月10月7日深夜2点

“为什么还不睡?我问他。

“想你,想看看你。”他的字是那种方方正正的黑色楷体,曾经说过喜欢。

“给我一个理由。”说过多少次要看我的话了,就是没答应。

“是你的那些文字,让我有种想见你的冲动。”

“呵呵,看见鸡蛋就想看看老母鸡?”我问他。

“为了能够看你一眼,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为了让你看到最美的,我得准备一万年!”

我只跟他调侃着、玩笑着,要求视频的窗口一直闪在那儿,不肯点接受。

男人只把天下女人分成两种,一种是漂亮的,另一种是不漂亮的;女人只把天下男人分成两种,一种是有钱的,另一种是没钱的。我的长相,是女人中另外一种的,不敢拿出来示人。

08年11月14日深夜一点。

我在网上等着一个不该等的人,他12点下班,洗了澡才会坐在电脑旁边。

“为什么不考虑投稿?你的文章,稍作修改,完全可以。”每次聊天,他总劝我投稿。

“我从来不以为我的这副笔墨可以让我生存下去。从古至今,你见过哪个文人发达起来了?”

“不是钱的问题,是价值问题。”他说。

“我此生第一笔收入就是19岁那年的一次稿费,25元钱,此后的若干年,我一直抱着玩世不恭的态度在‘玩’文学,‘玩’文字。”

“你以怎样的态度对待文学,文学也用相同的态度来回敬你!”

“是啊,我是怕被文学‘玩’了,所以我首先“玩”了它,文学只能让我的内心世界更加丰富,它不能让我的日子更回滋润,所以,我可以‘玩’它,它不可以‘玩’我。”

“怪不得……”

“怪不得你在文学方面一直没什么建树!”我替他把话说完了。

“你这丫头,我可没那意思。”他狡辨。

“我正在写改革开放三十年的征文稿,作品获奖了可以得到2000元奖金,你要不要写?”

“我不擅长于为咱党歌功颂德,这种神圣的历史使命,交给你来完成。”

“你呀,伶牙俐齿的……”

“准备好了吗?我想看看你。”又是这句。怕了他了。

“还没有一万年呀。”轻描淡写的。

08年11月20日深夜1点30分,窗外有沙沙的雨

我在他的博客里,看他的照片,他说过他有1米76公分的高,体重:68公斤,照片上穿了套墨水蓝的休闲装,站在一隅栅栏外,栏内是深紫色的无名小花,宽阔的前额,直溜的鼻子,眼睛深遂而多情,他就那么一站啊,差点让我相信,我已经找到了梦牵魂绕的东西!

然后,看他05年写的一个长篇小说,一边等着他下班。他是山区长大的孩子,所以,他的小说,一如他本人一样具有一种苍凉、宽广、寂寞深刻的审美价值,他来的时候,跟他谈起我的感觉,他说基本认同,完了又说:

“你实在应该让我看看你。”

“请拿出一个让我动心的理由来。”

“想看看啊,是怎样的一个人写出了那样一些叫人心酸的文字。今生今世,我一定要找到你,就算你是男扮女装的主儿,我也要找到你,能发生的关系,一定要发生!”

见我不回复,又发来一句:

“因为思念,所以刻不容缓。”

“……”无言以对。

“请你点接受,我来疼你……”

不是我不想回复!

我可以承受一切打击、一切轻视、一切不理解以及一切屈辱,我唯独不能承受这洪水一样排山倒海漫过来、漫过来的感情,一颗心在胸腔里猛烈的撞击,似乎要把我击倒,颤抖着绵软的手指敲不出一个字来。

那晚的视频我终于点了接受,我看见我自己在电脑显示屏上,穿一套宽松的睡衣,长发凌乱,状如女鬼。

08年12月3日早晨11点半。

正在理货,手机响起来,似曾相识的号码。

“喂,雁儿,是你吗?”我知道是他,除开他,没谁把我叫做雁儿的。

“嗯,是啊。”

“你在上班?”他的声音雄浑低沉,缓慢而有力,用的是方言。

“是啊。”

“昨晚写到几点啊,你是不会累吗,我才起床,打开电脑就看见了。写得很好啊,怎么样,还是不打算投稿?”

“不想”

“你这人怎么那么犟啊,找一家适合你文章风格的刊物,你真的可以,咱们试试吧。”

我不应他,只听他又说:“昨晚我上夜班,没空陪你。你的声音真好听呃。”

“别闹了,我得吃饭去了。”

“去吧,去吧,多吃点,女人们为了减肥,总是不吃中饭。”

“我以前没那么瘦的。”

这是与他的第一次通话记,长久以来,我以为我遇到了最能读懂我的那个人,后来的事实证明,你和一个作家交往的时候,必须得把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闲聊时发过来的信息,去掉皮、去掉毛、去掉华丽的丝质长袍,去掉毛细血管、去掉各种神经组织,去掉活着的以及死了的细胞,只留着精光的骨头,那才是他们的真实!事实上男人们所有爱情的真实只是一句:“嘿嘿,等上了床再说吧!”

09年2月18日春节

我在家乡抚仙湖畔的阳光海岸,给他打电话说:

“我在你曾经呆过的地方。”

“什么啊,不会吧?”

“就是的,我在抚仙湖畔的阳光海岸,听听,你听见湖水拍打岸边岩石的声音了吗?”

“呵——听到啦。你站在湖岸,面向湖水,从左边数起,沙滩上的第三张石头凳子是我曾经最爱坐的地方,你在那儿坐会儿吧。”

“啊,记忆犹新嘛。1、2、3、我坐在上面了。”

“其实,阳光海岸的每一方土地,都有我的痕迹,你眼睛向右边看,看到了吗?那儿有一小排棕榈树……也是从左边数起……大约是第四还是第五颗,当它们还很细小的时候,有一回,我游泳回来从它旁边经过,当时没带纸……哈哈……我把一把鼻涕抹在它身上……今天,它们可能已经长得很粗壮啦……你就替我向那棵棕榈树道个歉吧。”

不等他说完,我这儿早笑完了。我走过去倚在那棵树上告诉他:“曾经被你欺负过的棕榈树,如今已经是参天大树啦,可惜人家不肯原谅你,要你亲自来。”

“哈哈哈,我会来,一定会来,我的那篇征文获奖了,一拿到奖金,我就来看你。”电话那头传来他爽朗干净、毫无私心杂念的笑声。

“记住,你不是来看我的,是来跟抚仙湖畔的某棵棕榈树道歉的。”

09年3月2日,深夜12点春意盎然

“你有过网恋吗?我问他。

“有过,我上网十年啦,我有两个情人,都是网上认识的。”

“哈哈,风流倜傥啊,说来听听。”女人们在哄一个男人说出实情的时候,总是天真无邪,让最是老练的男人都看不出丝毫破绽。

“一个在省城,是个很了不起的女子,背得出所有的宋词,每次进城,我都住她那儿。”

“另外一个呢。”继续哄。

“另外一个,她离婚了,有着惊世骇俗的美,我对她爱不释手。”

见我半天不说话,他问过来一句:

“你怎么啦?”

男人有时候真是愚蠢,把人家的心伤得透透的,竟然还有本事在那儿问“你怎么啦?”

他的坦率直白让我想起在厨房里被剥掉皮的大蒜,而今这辨白花花的大蒜忽然浑身长满了尖利的刺,刺得我的心,尖锐的疼。

每天上网,一直隐身,看着他来了又走,看着他上线下线,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感,一直隐忍。网络更能证明爱的飘忽性和不可靠性,更能证明人的动物性以及不稳定性,象一些在水里游离的蝌蚪,永远在摇头摆尾。

09年4月8日深夜3点

“嘻嘻,又在和哪个妹妹调情?”看见他在线上,鼓足了勇气,给他发了信息,多少有点求和的意思。

“我在看一个妹妹的乳房!”男人居然可以把诸如此类的语言说得比呼吸还自然。

“哈哈,哪里,哪里,发过来,让我也来瞧瞧。”揪着的心,疼得紧,手却打出了那样一排事不关己的文字。

我这儿网速慢,发过来的照片好久好久才打开了——天哪

满满一屏白花花的肉似乎要顺着显示屏流到电脑桌上来了,柔软、松驰、下垂的一对巨大乳房连我这个女人都垂涎三尺,那两个黑色的乳头似乎要伸到我的键盘上来,替我打字。

“好好珍惜它们!”

这是我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不等他回复,我就把他的名字,连同他的头像,拖到黑名单那儿去了。奇怪了,平时间,鼠标的点击拖拉轻松自如啊,想不到那时那刻,小小鼠标在我手中,竟然沉重得——就象是拖着一具176公分高、68公斤重的尸体!

接下来,我听见我巨大的抽泣声腾空而起,盖过了正在播放的QQ音乐,那种嘶哑的声音撞击在深夜里苍白寂寞的墙壁上又弹回来。

一个女人要是愚蠢起来你拿她真是毫无办法,就算是头猪,它不跟庄子借任何智慧,都能分得清:对方爱上的,是它的灵魂还是它的灵魂还是她的……

我哪里又会如一头猪了?

继续上网,深夜的网海里看不见一点光亮。

江雁

于2009年6月24日星期三

蝶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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