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路车站
导读:站牌前零零落落地站着几个人,靠着树下站着两个女人,一个四十来岁,眼角布满了细细的皱纹,宽宽的双眼皮一看就知道是后天手术的结果。
世界是一层淡淡的灰色,天空是苍白的,太阳也是苍白的。空气中,零星飞着细碎的雪珠,冷冷的,湿湿的。幺二路车在马路的一边,站牌上,殷红的漆斑斑嘁嘁脱掉了几块,如女子唇上隔夜的胭脂,悲凉,凄艳。站牌的左边,有一颗很大很老的柳树,若是春天,垂柳依依,落絮纷飞,如玉蝶,如落雪。
由于今年的冬天来得突然,晚上还在吟唱着秋的诗句,一觉醒来,已然换了天地,窗外已是白茫茫的一片。这柳树,这绿得叶,还未来得急枯黄,已经被寒风抽干了水份,蜷缩着深碧的绿意,干巴巴的挂在枝头,像实验室里的标本,获得了永恒,却没有了生命。雪珠似乎大了些,结成了轻薄的雪花,在空中乱舞。一时间,让人视觉有些?惚,仿佛是春天,是柳絮。然而,春天的柳,是柔嫩的,是舒展的。就像年轻的爱情,有无限的空间,有无限的憧憬。
站牌前零零落落地站着几个人,靠着树下站着两个女人,一个四十来岁,眼角布满了细细的皱纹,宽宽的双眼皮一看就知道是后天手术的结果。另一个三十来岁,眉画得细长,眼角向上斜吊,厚嘴唇,说起话来,露出两颗成倒八字样长着的大板牙:“你们还不打算结婚吗?”四十多岁的女人问同伴。
同伴皱皱眉,叹了口气,黯然的摇摇头,眼底无限的苦楚,无限的期待。四十多岁的女人不知怎么样安慰同伴,低声道:“唉!结婚也未必就好,你看我家,他回来什么都不做,等着吃,像个老爷似的。再加一个儿子,高兴了就喊,不高兴了就哭,没一会儿安静……!”
两个女人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旁边站的一个中年男人大概听见了,不耐烦的瞅了她们一眼,焦急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幺二路车终于开来了,也许是因为司机心情不好,也许因为车出了故障,在这一站没有停,缓缓的开了过去。不理会背后没有乘上幺二路汽车的人们咒骂。无奈的人们只好继续等下一班车,那个男人,终于等不住,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走了。那俩个女人依然在柳树下面,颇有耐心的等待着下一班车,仿佛在等待迟来的爱情,等待晚归的男人。
我潸然而叹,女人啊,一辈子,谈的是男人,想的是男人,爱的是男人,等的是男人,怨的还是男人。张爱玲说:“爱上一个人就会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然后,在尘埃里开出花来”
我一直认为,女人,不能低到尘埃里去,那样,只能让人像尘埃一样践踏。因此,我一直以高傲的姿态生活着,自已赚钱给自已花,自已煮饭给自已吃,生病了,自已去医院,自已买药,家里灯泡坏了,我自已换,电器坏了,自已找工人来修。我甚至读许多男人读的书,可以和男人坐一起喝酒,谈时事,谈政局。但是,我不和任何一个男人暖昧,因为,我清楚的知道,每一个男人心里,女人只是占很小的一部分。我是如此的清醒而理智地明白,男人的转身,永远比女人来个绝决。
可是,我最终,和其它的女人没什么不同,在这样一个凄凉的雨雪天气里,我还是那样的渴望一双温暖的大手牵着我过马路。我还是忍不住会打电话给他,只为了道一声好!心底的爱情,或许就像站牌旁的那棵又大又老的柳树,最已失了水份,失了生命。却以干枯的姿式,演怿着没有生命的爱情。
男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