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妈做“年检”

导读：发表于2009-1-30《台州日报》。老妈经常对我说村里的变化，还有村里的老人，像拨算盘珠一样，一个一个地被拨弄“走”了。老妈与我聊起此事时，一脸的祥和，好像是说某一个人去了远方一样。

对门的男主人，40多岁了。我送儿子上学时，也常常遇到他母亲送他上班。

我为儿子整理好书包和红领巾，帮他系鞋带时，就会叮嘱他：“过马路要小心，上课要认真听啊！”对门的老母亲，在她儿子换鞋的时候，也会为他拿着公文包，像我送儿子一样，送她儿子上班。老人时常叮嘱她的儿子：“车开慢点，早点回来！”“酒少喝，当心你的胃……”

突然羡慕起他来，一个成家立业的大男人，天天还要老母亲疼着、爱着。有一次，我忍不住笑着对他说：“你好幸福啊，有老妈疼着你！”他笑着回望着老母亲，半是撒娇、半埋怨地说：“就是啊，我都这么大了，还把我当小孩子一样！”我看见他的眼底荡漾着幸福的余波。一个孩子，就算长到一百岁，在他母亲的眼里，也只是个孩子。

过年了，老妈为我送来很多土特产，有土鸡蛋，晒干的咸鱼、咸肉。在父母的眼里，我也只是个孩子，他们总担心我年轻，没有经验，独自过不好年一样。所以，每次都帮我安排妥当。

老妈每次来，从不闲着，将被单、窗帘都拖出来清洗一遍，就连擦地的拖把，老妈都洗得干干净净的。有老妈在，我就从一个“妻子”和“母亲”的身份，回归到“孩子”的身份，有了撒娇的权利和对象了。

老妈经常对我说村里的变化，还有村里的老人，像拨算盘珠一样，一个一个地被拨弄“走”了。老妈与我聊起此事时，一脸的祥和，好像是说某一个人去了远方一样。而我，竟有莫名地恐惧，担心有一天，也会失去这重天。任何一个人，即便成长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有父母双亲的呵护，这也是一种幸福。

过年了，总想送老妈点什么，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一句广告用语最有道理：要送就要送健康！我决定带老妈去做个全面的体检。

要说服老妈去体检，是件很难的事情，首先是农村人的观念不认可。他们的观点是，医院是个不吉利的地方，除非有了一病半灾的，才去光顾。好好的人，平时都不愿意去那里，何况这大新年里呢。

为了改变老妈陈旧的理念，我和爱人轮番进行“说服教育”，告诉她：“城里人无论是多健康，也要定期去体检的，这是防患于未然……”好在老妈还不是极端顽固，她不愿意去的原因，主要是不想让我们花“冤枉”钱。

经过一整套的体检，我们得到的答案是“老妈十分健康”，除了一些老年人所具有的症状以外，没有其他的不良症候。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老妈却是一脸地难过，盘算着体检的花费，一个劲跺脚懊悔着：“真不应该来啊，花这么多冤枉钱，太可惜了！”我安慰老妈：“花钱买个放心，这比啥都要好啊！”

拉着老妈的手，好像是抓住了永恒，我对老妈说：“没有什么比您健健康康的再好不过了，以后，我们每年都要给您做个体检！”

发表于2009-1-30《台州日报》

男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