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冬天的中央等你
导读他无数次走进原野,站在冬天的中央去感受细细的暖阳;也都看到无数的老人的孤独人生,在长长地椅子上,月光下的人生显得无比苍白。冬天最后一片叶子也掉落的时候,他心想,有些东西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了,我会很悲伤的,因为那些东西都是在我们的生命里留过痕迹的。
他爱的城市没有地铁,也没有人头挤挤的人流,不像上海与北京。但是他却如此迷恋这座安静的小城,因为那里有她。
她是他手心里的梦,就像水晶一样的晶莹。
他认识她,是在很多年前的时候。那是一个无花的冬天,聊了三个季度的花儿都累得睡着了。那时,他读高二,她就坐在他的旁边,就像许多爱情剧本里一样的情节,他发现自己深深的迷恋上了她,并且那么的不可救药。高中,本不是一个可以相爱的季节,他本是一个理智的人,此刻却那样的无能为力,他一向对男生与女生之间没有至纯的友谊的说法嗤之以鼻,但是此时他却找不到好的理由回答自己内心的提问,后来他看书,书上回答他,也许那叫:爱情。他的心碎的七零八落,他不是缺乏去爱的勇气,而是看到她因为他的干扰,而成绩直线下降,他退缩了,因为那时大街小巷流行一首歌叫,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他很理智,他明白,不管是他还是她,都托不起青春里的风帆,那太重,压在他们无力的肩膀上会让人喘不过起来。也许,他们相遇太早。他们不该相遇在这样一个季节里,就像这个季节那些没有重开的花朵,不会擅自跑到冬天的中央来。于是,他决定和自己的心说再见,于是他努力的哄着自己还没有长大的爱情在冬天里冬眠了。
后来,他渐渐明白自己迷恋上她,是因为她的微笑让他忘记了忧伤。他是一个在零度冰点上长大的孩子,漫过云端的寒冷就如同他多年的冷峻,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多年的寒冰,在她面前却那么的不堪一击,一瞬间就融化了。更没有让他想到的是,他却给了她忧伤,加倍的忧伤。原本,他以为年轻给不了承诺,却可以给与快乐,但是,后来他明白自己太天真了,他的无能为力证明什么都给不了。
于是,他决心彻底的走出她的视线,为了那个前途比他好的她。他第一次没有志气对自己的母亲说,他想放弃高考,放弃高中。他愿意用自己的牺牲,来成全她的完整与绝对。他的母亲只是以为,他是害怕了,胆怯了,对他说,如果你放弃了,你就不是我儿子。
后来,他回去了,因为一出生他就注定要成为母亲的儿子。可是,他明白自己完了,因为左边的亲情右边的爱情,让他彻底的迷失了方向,他深陷漩涡不能自拔,内疚与无力让他彻底的沦为了一堆烂泥。
他还是躲出了她的视线,一年很少和她说话。而她慢慢的找到了一点点感觉,因为她本是一个天生为快乐而生的人。她慢慢的和其他的同学打打闹闹,慢慢的成绩也逐渐上升。他都看在眼里,他为她高兴,因为那是他想要的结果。在离高考的前一个月,她在路上碰到了他,问道了他一个问题,假如你高考失败了,你会去复读吗?他在那一刻猛然醒过来,呆呆的望着她许久许久,然后说了两个字,不会。说完,走的比火箭还快。只是他的心就像飞行的燃料,在那一刻殆尽了。
剩余的一个月,他清醒了,他读了一个月书,为自己,仅仅是为自己。后来,他如愿的失败了。而她虽然成绩不理想,还是也是如他所愿的考上了。那一天,他问自己是该笑还是哭。最后他选择了微笑。再后来,他们都选择了大学,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就像一条延伸的直线,再也没有回去的路。
后来他们结束了那个季节,在一个香樟无比繁茂的盛夏。路边的法国梧桐还是散着清新的香味,只是阳光有点辣,就像边境小城的民风。他问了她一个问题,曾经我影响到你了吗?她告诉他没有,他不信,再次问了,还是没有。他关掉电话笑了,只是笑容有点僵硬,到最后破碎了。他原本想问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内心有那么难吗?原本,他想如果她说,有,他会义无反顾地爱她。可是,他发现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如此,也就算了吧!
原来,不恰当的时间遇见谁终究只是一场遇见而已。或许,这个世界上能留住人的不是房屋,能带走人的也不是道路,而是心吧!
很快的一个冬天又来了,雨下个不停。三毛说,雨下了那么多日,它没有弄湿过我,是我心底在雨季,我自己弄湿了自己。原来,真的只是自己弄湿了自己而已。他忘不了天空的蓝,忧郁而神秘,就像心中遗落许久的忧伤。雨天,阳光穿透不了叶的缝隙,却穿透了单薄的青春。他想,但愿时间带走曾经风和日丽的细语。
他无数次走进原野,站在冬天的中央去感受细细的暖阳;也都看到无数的老人的孤独人生,在长长地椅子上,月光下的人生显得无比苍白。冬天最后一片叶子也掉落的时候,他心想,有些东西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了,我会很悲伤的,因为那些东西都是在我们的生命里留过痕迹的。
三年的大学,转眼而过。
就像拉瑞说的,幸福是一种态度,而不是一种状态。他抱着幸福的态度过完了三年。在大学,他也遇到了比较好的女孩子,甚至比她更好,可是她就是动心不了。或许人有时候真的就是这样,有些人说不上哪里好,就是谁也替代不了。
他本想伸手抓住蔚蓝色的天空里飘着的幸福气球,可是,年轻终究抵不过时光的消磨,溜走的东西终究是要消失的。在外面的城市,也终究找不到倾听他声音的人。于是,他无比眷恋的回到了没有地铁和她的小城。至少,这里有着温暖的年味,还有淡淡的冬天的萧瑟,就像许多年前飞翔的白雪一样的有着冰凉的温暖。
回到家乡,他开了一家餐馆。特色菜是土豆丝炒蛋和蒜苗炒肉,因为那是她在食堂最喜欢吃的。他每天沉浸在菜谱的乐趣里,钻研起来很卖命。他待人很诚恳,做事也很卖力,餐馆的生意很红火,自然钱耶赚了不少。
他把赚来的钱在大河的近郊边建了一栋房子,,是朝北的,这样就可以站在北面的阳台上看到晨曦和夕阳。正如她的名字:北阳。
慢慢逼近年尾的时候,在外的人都开始踏上返乡的征程,城市比以前似乎更加热闹了。街上多了许多陌生的人流,叫卖声也更加高了。而他的生意也随着新年的到来,而更加红火了。
一天,他站在柜台算账,进来两个客人,他一抬头是她,他惊讶住了,很多年都没有见到她了,只是现在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她见到他也显得很吃惊,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他还是从惊讶里最先醒来,招呼他们坐下,然后两个人只是笑,什么都没有说,弄得站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有些莫名其妙。
他坐在她的对面,问了句:“你,这些年还好吗?”
只是这样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几个字,她听了,一下子眼圈就红了。她旁边的男人,似乎心中燃起了些许的愤怒,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和她,想击碎他们之间暧昧的问候。
她还是很快苏醒过来,淡淡的笑了笑,说:“还行,喏,这是我未婚夫,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她的回答,就像老虎嘴里的獠牙,撕碎了他的心。他想,原来她已经找到了心的依靠。不过,他还是装作很大度,因为他不想让她看出他的脆弱。说了几句恭喜的话,他借故照顾其他客人走开了,身后响起了那个男人有些得意洋洋的笑声。
她点了菜,可是不像当年的一样,没有土豆炒蛋和蒜苗炒肉,取代的是,手撕包菜和空心菜。他想她的口味和心一样,碎了,空了。
他送到他们到门口,她给了她号码给他。他握着那个似乎早已不属于他的地址,看着她幸福的依偎着那个男人身旁,一瞬间的画面,让他无比悲恸。因为他曾无数次幻想这样的一个场面,只是主人公是他自己。如今,他最爱的人却被一个陌生的人牵走,生活就像一个长者,一个巴掌把他扇的一个趔趄。不过幸好,她得到了他给不了的幸福。
他转身往回走,感觉置身六月的骄阳下,眼前一阵眩晕,明明这只是冬季。
从医院里出来,他感觉冬天的阳光很懒散,就像此时他的心情。他卖掉了了房子和餐馆,因为他已经不再需要每天朝着北面瞻仰阳光,不需要在准备土豆丝炒蛋和蒜苗炒肉。
他在交易中心门口准备等公交车离开,却被一个人陌生拍住肩膀,他一回头是那天站在她身边的陌生的男人。
“求求你,救救北阳”那个男人脸上流着汗滴哀求着说道。
“她怎么了?”他急切盯着那个男人问。
“她出车祸了,现在正在抢救,需要一大笔钱输血!”
“这是我刚刚卖房的钱,你全拿去,我再去筹点钱。”他急切的把卡和密码给了那个男人,说完,马上拨通了朋友的号码。
他对那个男人说,我先去朋友那借点钱过来,你先把钱取了直接去医院,我们医院见。
那个男人,感激的点头说好。
他摸着口袋里仅剩的一个硬币,朝着斑马线飞奔,他想过马路,找朋友,然后,救她。
只是他重重的昏倒在斑马线的一边,因为他忘记了医生对他说的,你不能太过激动,你要好好休息养好身体等待心脏移植手术。为了她,他把医生的话抛在脑后,甚至把自己的生命抛在脑后。
醒来的时候,他看见了天花板,床单,还有护士,只是都是他不喜欢的白色。突然,房间里响起了诺基亚手机的信息提示铃声,他示意护士念给他听。护士念到:我一直在你的餐馆对面工作,每天闻着对面土豆丝和蒜苗炒肉香味,我雇了一个人来考验你,我以为你会记起我曾经喜欢吃的菜,然后提醒我,可是你没有。原本,我只是想确定你对我的爱,可是到最后我确定出了我对你的爱。我是爱你的,这千真万确。如果,你爱我,请到冬天的中央来。
护士念完的瞬间,他知道自己被骗了,被那个男人骗了,也被她骗了,更被自己骗了。不过他还是张开了苍白的嘴唇,笑并着泪,然后,很幸福的闭上眼睛,仿佛他站在冬天的中央遇见了她,即便,他已经不可以在用这颗心脏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