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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心灵里最柔弱的一根弦

2013-10-22 04:42 作者:唐雪元 阅读量:264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导读腊月,是这些声音汇聚在我内心一起轰鸣的季节,是情感堆积和发酵的季节。我不知道,对故乡的默念,是不是在地理空间上有一个成正比的关系。每当我在车站码头看见那些迈向老家脚步的人,我就从心里羡慕他们,羡慕他们回家团圆时在内心高涨和隐秘的幸福。

在这个腊月的门前,我又站在故乡的路口开始眺望。在这个腊月,我的身心,变得柔软起来。

你看那些回家的人,在一列一列火车的轰鸣中离故乡一步一步近了。每逢年关,我这个蛰居在离故乡千里之远的男人,总会身不由己地来到车站码头,去倾听那些游子们回家的足音。那些纷乱的足音里,又触动我心灵里最柔弱的一根弦了。这根弦,总是在年关时被轻轻拨响,就像深山空谷里飞鸟的鸣叫,野花在风中的旋转和飘落,慢镜头一样跌跌撞撞推开我一直对故乡虚掩着的柴门。

腊月里,我总是像那些乡间田坎里朴实的黄豆一样,突然被雨水浸泡得鼓鼓涨涨,甚至长出芽儿来。我倾下身子,去深情地凝望一张地图,或者站在阳台上,目光奋力越过天幕下的山梁,幻想中自己变成一只轻盈的燕子,在飞越群山时俯瞰满山满坡的松柏,再稳稳地落在老家村庄的房梁上。这样的表情,让我仿佛成了住在这城里旅馆的一个客人。我在这个城市里的身份证呢,它又能证明我什么。那一张薄薄的卡片,它让我感到,我在这个城市里顶多有它一样的重量。

6年前,我的户口便从那个村庄消失。我的户口从村里迁移到城市的时候,村里的一头老黄牛也正在集市上被一位屠夫廉价买走。而在我告别故乡的土路上,那条瘸腿的老狗一直追了我六七里路。最后一眼,我看见它眼里泪花花的。与之上溯,从18岁参军别家乡,我已经在外漂了14年了,无论是在军营,还是重回社会,多少年来,我一直在张望着我的故乡,甚至有时为我的妻子不是我的同村人而微微惊讶。我童年时在山坡上赤足的奔跑,我在星光满天的夜里那神秘的梦,村庄早已给我打上了厚厚的胎记。我睡在城里的床上,如果突然之间醒来,我是否能够和同睡一床的妻子接上那乡间的暗语?

那乡间隐秘的暗语又是什么,我一头陷入在荒芜的时间之涯里。布谷鸟的叫声,野兔的奔跑声,松涛阵阵,狂风卷起沙石的声音……这些,都刻录在岁月里的光盘里了吗?当思乡的情结一旦涌起,这些岁月深处里一直隐秘的回响,便成了一个城里人在暗夜里独享的天籁之音了。

而腊月,是这些声音汇聚在我内心一起轰鸣的季节,是情感堆积和发酵的季节。我不知道,对故乡的默念,是不是在地理空间上有一个成正比的关系。每当我在车站码头看见那些迈向老家脚步的人,我就从心里羡慕他们,羡慕他们回家团圆时在内心高涨和隐秘的幸福。而我的故乡,只要我一仰头,便能看见它的背影。我的老家,老屋仍在,母亲仍在,姐姐哥哥仍在,亲人的土坟仍在,可我在城里,一如蚂蚁那样卑微着活着,为生存为蜗居帮他人干活,延自己生命,以至于四五个春秋的春节都没有回老家。

不自觉得、不经意间,总在年关将至的日子,我在心里一下把故乡推远又拉近了。恍惚中忆起,去年秋天去雅安采访,在高速路两旁看见那些掠过车窗绿得有些发黑的大山,一排排寂寞延伸的村庄,我突然觉得,我的老家似乎就在那儿。

面对楼上楼下的邻居,他们已经准备好回老家的行李,他们的老家在这个城市的东西南北,甚至跨省跨地区。这时候,我就会垂下忧伤的头颅,变成了一个灵魂里没有故乡的人。

于是一个念头在心中疯涨,疯涨:一定要努力、努力,再努力,来年的腊月,我一定要回家,回家,回故乡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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