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进入小芹大院（玫瑰系列之五）

导读：小芹大院果然名不虚传，在我们这方圆几里就是她家院子大。院子大门就大，手推车直接可以推进院里。大院里还有一棵苹果树，在那个年头有一棵果树在院子里是又解馋又乘凉，常常是果树下面坐一堆男男女女扯闲淡。

小芹是最小的姑娘，上面四个姐姐。她三姐个头最高，姐五个从头到下站一排就和山头一样。小芹比我小二岁，和我妹妹是同学，人长得小巧玲珑，是那种人们常说的浓缩的精品。小芹在家里很咬尖，几个姐姐都宠她，连她家对外的称呼都叫小芹大院。

小芹的父亲死得早，她母亲也不嫁人，屎一把尿一把拉扯她们姐五个。也算没有辜负老母亲的一番心血，一个个出落得如花似玉。一帮美丽的姑娘自然引来一群小伙，我也参合其中。吸引我的是个头最高也最苗条的老三，但她比我大一岁。在她的眼里我是小弟弟，所以她的目光从不落在我的身上。

老三人长得美丽，个头又高，说话慢条斯理，极有大家闺秀风范，追她的人如云。她学习好，每天放学回来很晚。虽然我和她也在一所学校，但由于不在一个班和年级，我能见到她的时候就不太容易了，为了见到她我还真的花了不少心血，想了好多方法，但都不见效果。

小芹大院果然名不虚传，在我们这方圆几里就是她家院子大。院子大门就大，手推车直接可以推进院里。大院里还有一棵苹果树，在那个年头有一棵果树在院子里是又解馋又乘凉，常常是果树下面坐一堆男男女女扯闲淡，那景致也是其乐融融。这样的场合也真的给一些左邻右舍拉了线，结了亲，应了那句老话：知根知底。

我哥们三个，虽然人长得不英俊，但一个个也是长得五大三粗，男子汉十足，打眼一看也都到了迎亲嫁娶的年龄了。

我父亲是个不爱言语不爱搀和家事的沉默之人，母亲又是大大咧咧的女人，少于心计，所以拉亲扯线的事情就没有我的父母了，家附近的漂亮姑娘就都被那些心眼多的老婆子们靠去当儿媳了。

经过一番精心谋略，我得知小芹妈妈喜欢绣花，常常有人求她绣一些门帘、小孩子鞋什么的，我就主动给小芹母亲画花样子。每天都在老三快回家之前早早地给小芹妈妈画样子，为了磨蹭时间等着见老三，我就边画边耐心地教小芹。小芹也特别爱学，常常让我把着她手教她画。我还真没有想到小芹那么一个豪横的丫头竟然还那么有耐性地任我摆弄，任我批评。

小芹妈妈常常是一边夸我手巧一边给我和小芹一人沏一碗糖水，之后就笑眯眯地坐在一旁看着我们俩。嘴里轻轻地说：“真是一对小冤家。”

老三一回来，就一个人先跑去洗脸，擦身子，我根本跟她说不到话儿。等她忙完了进到屋里有手里捧一本厚厚的大书低着头看书，眼睛很少看一下我们。我搭讪着问：“姐，你看的什么书？”“青春之歌”我又急忙问：“好看吗？”“恩”完事了。再问也没多几个字，仍是恩恩呀呀的。

老三毕业后我就宣告没戏了，我看见她带回家一个小伙子，而且手拉着手，到了快进大院门的时候才松开手。那些时日我连走路都躲开小芹大院，一回到家里就从不出门。

我不去小芹大院，可小芹妈妈却事多了，总叫小芹找我画花样子。我虽然借故推托，可小芹妈妈更来了劲，有几次还自己亲自来找我。

那是在一个下雨天，小芹来找我给她妈妈画花样子，一推门进了我的屋。我的屋其实就是在大房头接出来一个非常小的小屋，室内只有一个用木板搭起来的板床。墙上都是我画的各种画，床上也有几本我翻来翻去的大书，都是我在小芹大院看到老三读的书之后我费尽周折才弄到手里，有的还是我用好几幅画换回来的。

小芹进了屋，一坐下就哭。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话，手一个劲地擦眼睛，一会眼圈就红了。她哭着哭着一把搂住我的腰，脸红扑扑地说：“你娶我吧，要不我就死！”我慌了，说；“别……别别！”她说：“你不喜欢我啊？你看我不美丽啊？”说着说着她就解开了上衣扣，里面露出雪白的内衣，那俩个鼓鼓的地方一下子就把我的头发抓了起来，心突突地狂跳，手胳臂，腿脚都颤抖，血直朝头上拱。我被她扑到在床上了，床单上留下了一幅生命的画卷。

小芹没有成为我的老婆，老三也不知道我暗恋着她，因为我当兵去了，原因是我得躲开接父亲的班，让我妹妹接父亲的班，因为我要接父亲的班就得下煤窑，而妹妹接父亲的班就能分到一份好工作。

我走了，我知道我的身后有一双眼睛，那是一双瞩望的眼睛，一双流泪的眼睛。

后来，我复员回来的时候，小芹嫁人了，而且生了一对龙凤胎，我找了她许多次，她都笑了，她说：“信命吧，我知道你喜欢我三姐，你可以找她啊，她离婚了。”

我真的找到了老三，可她说什么都不同意，她说：“你是我的小弟弟吗，怎么可以嫁你呢！要是嫁你我还能嫁给别人吗！”

我终究没能进入小芹大院，看来敞开的大门再大也不一定能进入。

写于2009年6月5日晚

男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