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打开的窗――野人诗作《一种梦境》赏读

导读诗人亦有梦，诗人的梦我想不会和我的梦在本质上有什么不同，但是诗人的《一种梦境》写了下来，打上了诗人的烙印，是梦非梦，描写的是界于现实与梦境的含混状态。

梦是一种奇异的现象，是一种主体经验，是人在睡眠时产生想像的影像、声音、思考或感觉，通常是非自愿的。梦境就是梦中的情形，就如同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梦中导演着一出出戏剧，若为喜，人谓之美梦，若为悲，人谓之噩梦，而这两种梦境大多会在高峰或极点时戛然而止，用乡下人的土语就是?啦一下子就醒了，要么笑出声来，要么出一身冷汗。这些梦境，要么是有鼻子有眼，音容具现，真如身临其境，要么模模糊糊，云里雾里，恰如天马行空。

诗人亦有梦，诗人的梦我想不会和我的梦在本质上有什么不同，但是诗人的《一种梦境》写了下来，打上了诗人的烙印，是梦非梦，描写的是界于现实与梦境的含混状态。

窗/深陷着夜/打开它/一些死去了/活着的/压着天的唇角//

窗陷着夜

诗歌的开头就一个字“窗”，至于是什么窗，诗人把问题抛给了每一位读者，你可以认为是写实的，房间的窗子，马车的车窗，列车的车窗，甚至是一切叫做窗的物什；你也可以认为是写虚，写的是意，是诗人心灵的窗，是诗人观察、思考、探索世界的窗口。这样的窗“深陷着夜”，寥寥五个字勾勒出一种让人压抑的情愫，愈发凸显诗人炼字炼意的功夫。夜，特别是深夜、黑夜，伸手可谓不见五指，目光之所及不足盈尺，家家关门、户户掩扉，当然熄灯时，也不会忘记那个窗口，一个陷字，足以可见夜之黑、夜之沉，还要加上一个深，更把窗涂上了黑夜的颜色，推进了黑暗的深渊。“打开它”，面对无边的黑暗，诗人却打开这扇似乎不着痕迹的窗，打开这通向深夜的窗口，诗人意欲何为？夜深沉，夜寂静，这样的夜晚注定是孤独的，而没有灯光的夜晚也注定是恐怖的，打开窗，是想寻找什么？还是想给这漆黑的夜赐点灯光，还是想给这个黑暗的时空一点活力与温暖，还是想挑战这夜的死寂、夜的恐怖、夜的冷酷？

诗人给无边的黑夜开了一扇窗，的确像做梦一般，以一己之力挑战黑暗，力量也似乎很不对等，然这并不是极致。窗打开了，梦境竟然是“一些死去了/活着的/压着天的嘴角”。诗人没有书写死去的人，也没有书写活着的人，而是单单选择了人的一个器官的一部分，唇角。我们在生活中、日常交流中，无时不运用自己的嘴唇，用嘴吃饭、说话、喝水、接吻等等，可谁见过压着天的嘴唇，还只是唇角而已，这是多大的嘴唇呀，这又是多大的人呀！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压着天的唇角，还分为死去的和活着的，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甚至如诗人所言的唇角只要在，就足以操持着这无边的黑暗！于是“窗陷着夜”，似乎一切又被黑夜所吞没，似乎一切真的如梦一场，然陷着夜的窗仍在，仍打开着，夜已松动！

这是一场新奇的梦，这是一场现实的梦，一个孤独的诗人，面对无边的黑夜，面对过天的话语霸权，毅然打开这扇属于自己的窗口，尽管自己的灯火如豆，尽管压力重重，非难不断，却要挑战、却要颠覆，对抗着这漫漫长夜，对抗着那些压天唇角！这就是当代的唐吉柯德，这就是当代新诗的探索者，这就是野人！

诗人说过，人们需要把思展现出来，不得不使用语言这个窗口。那么诗人笔下的诗不就是诗人打开的一扇窗吗？不由得想起诗人的另一首诗作《夜曲》：

夜很黑/恐怖/马牵着夜/蹄声扣在土地上/很脆。

同样是诗人的梦，同样是诗人打开的窗，终于幻化成一匹牵着夜的马，颠覆了压天的唇角，踏出了自己的节奏，踏出了前进的旋律，踏出了生活的交响，迎来了黎明，震碎了黑夜，更震醒了酣睡在梦乡的人！

2010年3月6晚23时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