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下心中一抹绿
导读看到街上还是秃秃的路边树,孩子又问我,春天不在这些树里吗,我说在,等再过几天,天暖和了就会长出叶子。也许孩子唱熟了春天在哪里的歌儿,今年似乎有些发现了。
持续的阴冷无法挡住春天的脚步,这不,乍寒乍暖中,春天还是悄悄的走来了。
上个周末,阳光明媚,细风轻拂。迎着初春的气息,回老家,到岭坡的地里种树。
这半亩地是父亲十几年前下岗时开的小片荒儿。那年,十几岁就下窑挖煤的父亲从一个倒闭的小厂下岗了,没有一分钱的生活补贴。对已经五十多岁的靠这分微薄工资养家糊口的他来说,这种打击是致命的。父亲一直很抱怨并且一度十分的失落和颓废,一向爱说笑的他突然沉默起来,脾气异常的暴躁,仿佛自己成了一无所有的流浪汉被人瞧不起。因属于城镇户口,村里不分土地,因此对有地的村里人异常的羡慕,整日叨唠着谁谁家多少多少地,谁谁家今年打了多少粮食。没办法,生活总得继续,当时我正在上学需要供养,于是父亲在外出四处打小工的同时,承包了几亩村里的机动地,总是闲不住,每每不忙时背着铁揪、撅头在荒岭上开小片荒,说是小片荒,在我们人多地少的村里,稍好一点的能开荒的别人早已开了,他开的是别人都看不上坡上的的沙石地,不过一个冬天下来,磨坏了两把撅头楞是开了这半亩地。
父亲总算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一份土地了,可能心理有些平衡,情绪好像好了一些。有工打工的同时,只要闲着,就到这块在他心里属于宝贝级的土地上收拾。一开春,担些牛粪,犁犁耙耙,等下雨了种上花生,期待着多一些收成。不过这岭坡地,土少沙多,下雨不存水,不下雨靠天收,没有路还得靠肩挑,第一年收的几乎没有种子多,第二年,多担些土粪,改种红薯。。几年下来,这烂荒地竟然有收获了。每年的红薯长的还挺好,引得村里人羡慕说比他们家的好地长得还大,而且也许是沙土地长的,特甜,还耐保存。对此,母亲总说,人勤地不懒,只有肯下劲儿,没有种不好的庄稼。
去年,父亲年龄大了,办了退休手续,补齐了欠了十多年的养老保险,每个月可以领几百块钱工资总可以度日。我与父亲商量,说这地不种了,歇歇也行,可父亲不同意,再三商量,终于同意母亲分的一份责任田要种,这块亲手经营的荒地就种树。父亲说,荒了挺可惜,庄稼能种,这树肯定也会长的。
岭坡上的小草已经露出了细芽,远远望去,远处的山坡似乎披上了一层薄薄朦朦的绿纱,不由的让人感叹绿色的力量,小草的顽强。挖坑,填土,整整一天,60多小杨树、小桐树种下。一阵柔风吹过,一排排,一行行小树苗在春风中不停的点头,像在赞许,像在期待,虽然累的是满头大旱,但觉得酣畅,也许过不了多长日子这块地里又是生机一片。
周一早上送孩子上幼儿园,看到路边的一夜间绿起来的柳树条,孩子突然问我,春天在柳树里吗,我说是,看到初开的桃树花,孩子说,春天也在桃树里吗,我点头。看到街上还是秃秃的路边树,孩子又问我,春天不在这些树里吗,我说在,等再过几天,天暖和了就会长出叶子。也许孩子唱熟了春天在哪里的歌儿,今年似乎有些发现了。
“那春天还在哪里呢?”孩子又问。
“春天还在山坡上,你记得昨天在奶奶家的山坡上种树吗,小草是不是发芽了吗,小树是不是也要长叶子了呢?”。我很吃惊孩子的纯真。
“那还在哪”,孩子接着问。我说,“我说你的心里也有春天,春天来了,你也会长高长大的...”。
这话,孩子似乎不懂。我想只要人的心里还有这抹绿色,人活着总会有生机的。
2010—3—22